最后一个“你”字,随着车辆的轰鸣声飘散在温热的晚风里。
……
翌日。
送安姩到学校后,盛怀安立刻回到办公厅。
窗外的蝉鸣声穿透双层玻璃,在会议厅穹顶盘旋。
八角形会议室里,盛怀安用镇纸压平《重点民营企业调研名单》的折痕。
他在文件空白处画下第三个朱砂圈,“要警惕某些企业借非遗保护之名,实行资本狂欢……”
钢笔尖在裴氏logo上洇出墨团,像极了那天傍晚迈巴赫前灯晕开的光斑。
楚瀚移步至他身旁附耳低语:“裴康书记电话找您。”
盛怀安端起茶杯,看着沉底的茶叶重新浮上水面,“就说我在研究《反不正当竞争法》修订案。”
“好的。”
“上月洛恒老字号被外资控股后改成分子料理,这就是教训!”
他指尖点在裴氏集团并购案示意图上,三家剧院的飞檐斗拱被红色箭头刺穿。
文旅部主任擦拭额角:“裴氏通过维尔京群岛基金控股,实际外资占比587。”
“那就启动第九条特别审查程序。”盛怀安在裴樾舟的西装照上画了个朱砂圈,“让他们的非遗顾问团先过政审关。”
窗外蝉鸣骤歇,清风拂过百年银杏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
午休时间,练功房的风扇呼呼作响。
黏腻的汗水顺着脊背滑进腰窝,安姩在镜前旋身时瞥见那道蜿蜒的水痕。
七月的蝉鸣撞碎在落地窗上,中央空调发出疲惫的嗡鸣,她踩着《踏歌》的鼓点扬起水袖,藕荷色纱绸掠过镜面时,突然映出一道颀长黑影。
“安小姐的水袖功,怕是连国家剧院的首席都要自叹弗如。”
指尖倏地收紧,丝绸在掌心勒出淡红痕迹。
“在学校碰到裴樾舟这号人,不用怕,保持安全距离就好。”
“他是什么人?奇奇怪怪的。”
“一个温室里养出的霸王花,不知天高地厚地四处抖刺。”
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早晨来学校的路上,盛怀安跟她的对话。
安姩转身时已经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