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的裴樾舟,目光追着她旋到台前,突然对上一双眼睛。
幕布后阴影里的男人将婚戒抵在下唇,檀木椅背上的手指正随节拍叩击看不见的权柄。
裴樾舟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韩熙载夜宴图》,此刻他成了画中窥视乐伎的宾客,而黑暗里坐着执笔的顾闳中。
掌声雷动时,盛怀安的拇指停在戒面凸起的纹路上。
他看见穿着昂贵定制西装的男人走向后台通道,身形略显落寞,皮鞋踩过青砖上未干的水渍。
如此急功近利,跟他父亲裴康比还是差远了。
他只是稍稍动了动手指,他便承受不住。
掌声潮水般漫过观众席时,盛怀安挺拔如松的身影已经站在侧幕的阴影里。
安姩谢幕的背影被追光镀了层金边,汗湿的后颈粘着几缕碎发。
他刚拿出手帕,就看见她突然转身,提着裙摆径直扑进他怀里。
“我今天表现怎么样?好不好?”
男人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眉梢,金粉在昏暗下簌簌落下,“方才谢幕时手在抖?”
“你看出来了?”安姩仰起脸,发髻间的碎发扫过他的喉结,“评审席坐着李砚卿老师呢,紧张死了。”
“紧张什么,你跳得很棒。”
他单手搂住汗津津的人,另一只手去够化妆台上的包包。
两人走出礼堂,扑面而来的是裹挟着雨水的凉意。
停车场最后两级台阶漫成微型瀑布,车辆停在不远处,雨水肆意地流淌,地面早已积起了深深的水洼。
盛怀安没有丝毫犹豫,转过身,微微下蹲,轻声说道:“上来,雨太大,别弄湿了脚。”
安姩愣了一瞬,随即便嘴角含笑,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伏上了他的背。
“谢谢老公……”安姩笑着把雨伞往后倾,伞沿雨帘堪堪停在他挺括的衬衫领口上方三寸。
温柔似水的话语像阵清风,抚过耳廓又离开了。
夜幕之下,男人身影一顿,这声“老公”叫得太突然,心里的弦像被人狠狠拨动,晕开一圈圈涟漪。
盛怀安偏过头,温热唇瓣刚好触碰到她的侧脸。
“刚刚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