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仍旧昏迷,母亲的眼睛已经哭肿,整个人虚弱无力,林月扶着他。云飞和嫂子,林凤赶了过来。
云强云飞守在床边,泪流满面,他和妺妹一遍遍喊爸,父亲的眼角竟流下了两滴泪,亲人们围在一起,喊着他。一会,父亲的心电图成了直线。
哭声如雷鸣般在病房里回荡,那个劳碌了一生的父亲就这样离去。无论如何,云强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云强开车去了父亲上班的煤矿。矿在城郊,下车后,一片荒凉。他找到了矿领导,问父亲怎么突然得病?领导说,“早晨,他没去上班,也没请假,有人发现他在床上昏迷不醒,赶紧打了救护车。”
因为有肺病,要熬中药。林父从宿舍搬了出来,租了一间小平房。因为这个原因,可能没及时发现。
矿领导对林云强说,你父亲工作认真,勤恳,我们也很难过。矿上每月给你母亲补助二百元,算是对家属的照顾。
云强又问了父亲的工友,只有一个工友刚从井下上来,他说那天他休班,不大清楚。
但是,云强从他躲闪的眼神中觉得有些奇怪。云强想,毕竟是关乎人命,人家不愿多说。
他去出租屋把父亲的被褥,衣服,杯子放到了车上,他要给自己留个念想,想念父亲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
回到家,母亲抱着父亲的衣物,泪如雨下。
云强不再纠结,按风俗回老家安葬父亲。
林凤作为出嫁的女儿,婆家那边给父亲用纸扎了好多东西,轿子、房子、桌子、椅子、电视等。看着这些东西在大火里焚烧,火光映着他们哭泣的脸,她不知道该怎样接受父亲的离去。
婆家家族的嫂子一边扶着她,一边用手绢擦眼泪。“凤,你别哭了,你还怀着孩子。”林凤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
大伯也很难过,他很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曾经的霸道蛮横不过是仗着弟弟的忍让和谦和。
如今这个处处忍让他的兄弟走了,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林月一直觉得父亲没走远,他在天上,看着这下面的许多亲人,为他难过,为他哭泣,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囗。她想:父亲并未离开,只是我们看不见他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