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舒薇的头发保养得很好,乌黑光滑,像绸缎一样,倾泻下来像展开的顺滑度极好的墨。
也像是尹舒薇这个人,对郁行止来说就是一块看不透彻的墨,解不开的迷。
郁行止缓慢而轻微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好让尹舒薇的脑袋能放得更稳当舒服一些,他小心翼翼地姿态,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更像是对待一个泡沫般的梦,生怕触碰太过仓皇就弄碎了。
他是一个荒谬的故事中的有意识的机器,按部就班地走向命运女神编织好的巨网之中,只能在行凶的过程中体察到反抗的畅快。
郁行止冷漠地注视空有躯壳的“尹舒薇”开开心心出门赴约,本该“一无所知”原地等待命运展开的他,却忽然自由了很多。
他弄到了一把斧头,静默地站在门口,等待即将到来的开幕,畅想着一斧头劈下去的时候彻底裂开的世界。
夜色浓稠得恍若深渊,将人包裹吞噬,郁行止是那陷落在粘稠阴暗地狱中的迷失者,甚至都没有神愿意垂落下一根或怜悯或戏弄的蛛丝。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郁行止却提前了三小时四十三分钟二十七秒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不是“尹舒薇”惊慌失措拍门的声音,而是,在撬锁?
撬锁?
门“吱嘎”一声被拉开了一道缝,外面那道纤细的身影狗狗祟祟又胆大包天,用带血的双手触摸了他专门定做的米白色的柜子。
后来郁行止趁对方去洗澡的时候都擦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说什么,说——嗨老公,我鬼混回来了。
郁行止听不太真切,听着对方糊弄小孩一般没有信服度的解释,恍恍惚惚地意识到……神垂落下了独属于他的蛛丝。
尹舒薇不知道,她在互联网拼杀的时候,家里的漂亮男人正一脸严肃地擦地,因为到处都是血迹,像个凶杀案现场。
郁行止看着肩头熟睡的,几乎没有防备的人,眸色暗沉得就像深渊。
白天活动量太大,作息不规律的尹舒薇一放松下来就困得眼皮子打架,身边是她认证过的原书中唯一的正常人,便毫无防备地美美睡觉。
可能最近过得太爽了,梦里面都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