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的样子。那时她右手指节被锋利的碳纤维割得血肉模糊,却固执地把每片残骸塞进背包,说\"这些都是阿骁的勋章\"。
过t3弯时,右腿突然失去知觉。赛车擦着护墙划出刺目火星,林骁在头盔里尝到铁锈味。车载电台传来工程师变调的嘶吼,他却想起确诊那天在诊室外听到的对话。\"职业车手?那他现在应该连踩离合器都困难吧?\"护士的窃语混着消毒水味在鼻腔炸开。
(四)
冲线时林骁眼前只剩铺天盖地的血红。颁奖台的方向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他的手指却像焊死在方向盘上。安全员撬开车门时,发现他保持着冲刺时的姿态,护目镜里凝固的瞳孔映着澳大利亚湛蓝的天空。
苏棠冲进医疗中心时,白床单正缓缓盖上林骁的脸。她颤抖着掀开床单,看见他嘴角凝固的笑意,右手还保持着握方向盘的弧度。护士递来沾血的护身符——那是她去年在龙华寺求的平安符,此刻浸透的血渍把\"出入平安\"四个字染得狰狞。
更衣室储物柜里藏着未寄出的信。林骁的字迹被止痛药效折磨得歪斜:\"棠棠,其实每次过弯时的g力都在啃我的骨头。但方向盘是你用十四年青春浇铸的,我总得把它握到散架为止。\"信纸右下角晕着深褐色的血渍,像干涸的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