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的消息写着:\"沈奕,其实我绣的手帕从来不写名字,因为从六岁起就只会绣"沈"字。\"
抢救室的红灯熄灭时,沈奕的订婚戒指卡进掌心肌肤。医生说的\"多器官衰竭\"变成尖锐的耳鸣,他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偷看林栀夏练舞,少女在夕阳里踮起脚尖,汗珠顺着蝴蝶骨滚进纯白舞裙,像融化的雪水渗进冻土。那时他说要给她建全世界最明亮的舞蹈室,却不知道她早已被困在沈家别墅的地下室,被继弟用皮带抽断两根肋骨也要护住他送的手帕。
停尸房的冷气爬上脊背时,沈奕发现了她藏在舞鞋里的诊断书。泛黄的纸页上印着\"先天性心脏病恶化\",日期是他们初吻那天的星空下。原来那晚她急促的喘息不是因为心动,而是随时会停止跳动的心脏在预警;原来每次谢幕时苍白的笑容不是矜持,是咬着舌尖对抗晕眩的本能。
三个月后,沈氏集团收购了市立剧院。拆除队砸碎舞台时,工人在夹层发现3000多片染血的玻璃——都是这些年林栀夏偷偷捡回他摔碎的酒瓶碎片。最旧的玻璃渣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沈\"字,新一些的拼成栀子花瓣形状,最新那片还粘着香槟色的亮片,像极了订婚宴那晚他未婚妻裙摆上的星光。
沈奕跪在废墟里收集玻璃时,手机突然震动。林栀夏设置的定时邮件在凌晨三点准时送达:「你见过凌晨三点的蓝玫瑰吗?我偷换了沈家花园所有白玫瑰的染色剂,这样每次你经过时,踩碎的花瓣都像我咽回去的血。」
葬礼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沈奕抱着骨灰盒走进冰棺。殡仪馆的人后来私下议论,说那个英俊的疯子硬要把自己订婚礼上的蓝玫瑰塞进死者手里,带刺的花茎把两人交叠的手掌扎得血肉模糊,像某种扭曲的婚戒。
而没有人看见,冰棺内侧用血画着一朵歪斜的栀子花。林栀夏确诊那天在病房墙上写过:\"如果沈奕结婚,请把我的骨灰混进烟花,在婚礼高潮时炸成他眼底最后的光。\"
后来全市都流传着沈家少爷的怪癖:他每到深夜就跪在舞蹈室废墟上拼玻璃,嘴里哼着《天鹅湖》的旋律。有人说看见他脖颈挂着染血的舞鞋,有人说他西装内袋永远揣着半块绣\"沈\"字的手帕,但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那个雪夜——当订婚戒指坠入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