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觐见的小小职官儿,居然胆敢这般随意地入殿。
也不能因为殿下在里头就这样啊,这不还有旁人!
正是最要紧的关头呢。
崔松萝在已经凉下来的夜里急出了一身的汗,“那个!!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女官!是太后的人!!会毒杀了皇帝的!”
东堂奏案之前,父女二人早已经伸出了手,都冲着那盏茶过去了。
元嶷已经端起来那盏酪奴,放到了嘴边。
他最不喜酪奴苦涩,可今夜却想要提一提神,闻一闻这苦涩之气。
女子清澈的嗓音如浮屠塔廊下金铃一般叫人神智一凛,元煊几乎是下意识死死按住了元嶷的手,一手夺过杯盏,茶水晃荡,泼洒而出,洇开了桌上的笔墨。
元煊端着残茶上前一个迈步,死死按住了徐尚书想要后退的肩膀。
“我其实很好奇,徐尚书,一个曾经在东宫侍奉,最后又到了太极殿的,二品女官,为什么会管保留南边儿的习惯语?”
元煊目光冷冽,“然后我想起来一桩事,太后曾有一段时间,因钟情之人逃往南梁,叫宫内不少识文断字的南人近前说话。”
她微微笑起来,“我真是没想到,太后把你藏得这么深。”
元煊没有一刻去怀疑崔松萝的话。
哪怕贺从和元嶷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女郎可以冲进殿内喊出这等奇怪的话,无凭无据,甚至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官,甚至,连这个女官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女官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对上了元煊那张微笑的脸。
她曾经侍奉过这位小殿下,自以为对其有些了解,可此刻却发觉,她的笑容陌生至极,如同泥犁的恶鬼,一下就能索了她的命。
事实如此。
元煊将茶盏按在了她的唇边。
“喝了它。”
声音极凉。
女官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死死瞪大了眼睛,她妄图挣扎起来,却最终如同被捞出水中的鱼,重重摔在地上,没了生气
元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浑身发麻。
他对上了元煊的视线,张了张口。
元煊无比平静,“纸张污了,劳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