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中书舍人,拟旨吧。”
饶是卢兆洪这般稳坐如山的老人,也忍不住在此刻皱了皱眉。
虽然免除了死罪,可却将人死死按在了这人间的地狱中。
还不如死了干净,还能叫卢家拿捏着一份人命债。
可惜元煊不愿意做那个欠债的。
她的确活得年纪不久,可教她的无一不是老臣,再耿直的人能在大周的朝廷活下四五十年,那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哪怕不完全教给元煊,元煊看也看出个好歹来了。
卢毅的事儿了了,那就该把高阳王的事儿彻底做个了结了。
下头的人看着元煊重新拿起那张纸,纸的声音不大,但压得人脖颈后头沉甸甸的。
谁都知道刚刚元煊处置卢毅是做给他们看的。
众人彼此看了看,不知谁率先出列,“犬子年幼,做事冲动,只顾兄弟义气,却实在顽劣愚钝,只听信了高阳王所说的蒙冤勤王,并非想要谋反,还请殿下明鉴,臣,愿以半数资财,换犬子一条性命。”
元煊诧异看向那人,“胡将军何至于此啊,您的儿子,并非为首倡议之人,自然不至于没了性命。”
“这名录上,”元煊目光扫过几个人,“可不止谋逆,还有结党营私,贿赂高阳王,私掠府户民女为奴婢,山泉越轨,谋害他人性命,凡此种种,不堪列举。”
那几人的冷汗登时下来了。
“为首的,自然是要斩首示众的,诸位可曾看过国子祭酒的弟子所作的文章啊?那文章叫我想起了从前的羽林哗变来。”
元煊图穷匕见,看向了崔耀,“太保您瞧过吗?”
几乎是同一时刻,殿内响起了错落的惊呼声,“殿下三思!殿下饶命!”“殿下不可!”“臣愿以全部家资,免除死罪”的话来。
更有人疾呼,“您这样做,太叫我们老臣们寒心了!陛下!!陛下!!我要去寻陛下!”
在一片惊呼声,有人站了起来,朗声压过了所有疾呼的勋臣。
“殿下!臣吏部郎中卢文赐,有感启奏,今见朝堂乱象,痛心不已,臣管理吏部文书,官员任免、升降无不过目,前有羽林哗变,今有高阳谋反,皆为武官权柄过剩所致,犯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