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穆望森森笑起来,他仰头,只看见一片阴霾遮了残月,“对了,长孙家的人,也得叫他们亲眼见见,子彦跟着延盛,害死了他们全族。”
子彦极为敬重长孙冀,綦伯行在朝臣压力之下还不敢对这长孙家行刑,可明日就不一样了。
因为那群朝臣,也都得死。
不然怎么祭奠先帝呢。
等长孙行亲见几乎如父母的长孙冀夫妇被屠戮,而他们却来晚一步,还能心无芥蒂地跟着元延盛吗?
什么少年时候约定东宫属官将聚成大周未来的地基,东宫二侍读谁也不能忘记初心是为国为民,也不过都是一时热血上头许下的玩笑话。
东宫是跳板,穆望清楚,长孙行更清楚,偏偏有人忘了,那路不是元延盛铺出来的,是家族铺出来的路。
故人伤故人,故人杀故人,这天下局势纷乱,群雄揭竿而起,世事从来如此。
宫内,卢文颂又见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和她同样诞下元氏子嗣,也因为这子嗣,被逼得穷途末路的女人。
“你说你一日不曾养育过元延盛,更不了解你的女儿,但我却觉得不尽然,我今日便想要问一问你,明日祭天大典,綦伯行等着她来,綦氏援兵埋伏在两处,背后还有皇帝和穆望各自布置,三方势力各存心思,却都想要她死。”
“你猜她会不会冒死前往,赴一场鸿门宴。”
卢文颂抬了头,盯着周身气场大改的人,讥讽一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却猜,她定是要去的。”綦英娥自顾自答道,“你的女儿你不知道,我的儿子便是被蒙了面擦肩而过,我都认得。”
“姊弟同是元氏血脉,大约也有相似之处,我的煌儿,就是个烈性子。”
“可惜,若是我的煌儿,我拼死也要护着他,哪怕就死在他登基的阶前,我也心甘情愿。”
“卢文颂,你说我们一日都不曾为自己活过,可你从前在宣慈观,哪一日不是为自己活的,你从未为自己的女儿活过一天,哪怕一天,如今,我要为自己活了,你接下来要如何,自己瞧着吧。”
綦英娥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綦英娥,綦皇后,”卢文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