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江娇提着裙摆缓步走进殿中,殿里燃着九烛灯,烛火辉煌照着层层叠叠垂下的幔帐,那幔帐用的是月影纱,上头闪着细碎的薄光,宛若银河倾泻而下。
江娇抬手捏了捏那幔帐,黛眉微微蹙起,又轻轻舒展开来。
这样好的月影纱一匹可值千金,从前在刘氏院里时,沈兰珠母亲生辰,刘氏不知从哪里的来这样一小块的月影纱,藏宝似的放着,只等着裁剪出来逢做为沈兰珠母亲做绢花,讨她欢心。
那时是沈探知最混账的时候,东昌侯府主家虽也叫他在府里住着,可日常的银子吃喝却是断了的,那时他们一家过的连府里的下等奴仆都不如。
刘氏侥幸得了这么一块好料子,想着献给沈兰珠母亲便能换的她慈悲,赏她几两银子。
可刘氏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小门小户的也是寒酸,全然不知那样的料子若是整匹才能被这些富庶的贵妇人们放在眼里,那样巴掌大小的一块,即使是做成了精美的绢花,也是登不得台面。
那绢花被刘氏献宝似的送到了沈兰珠母亲面前,可只换的东昌侯夫人的讥讽嗤笑,刘氏丢了好大的面子,回府后她的儿子女儿都殷切的等着刘氏从口袋里掏出银子来,可刘氏却只拿出了那枚被完璧归赵的绢花。
江娇还记得,那是一枚极其精美好看的玉兰花,刘氏为了掏的东昌侯的喜欢,甚至在上头用了自己都不舍得用的熏香,可到头来,只给自己换来了一场讥笑与鄙夷。
刘氏不好意思在自己儿女面前说出真相,便借口是她弄脏了那绢花,惹得东昌侯夫人不快,将她狠狠责打了一顿。
江娇还记得她母亲,那可悲又可恨的歌姬,把她护在身下一声又一声的唤她:“玉画!别怕!玉画别怕!”
她眼眸渐渐湿润,江娇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
那样珍贵的月影纱,可在这皇宫大内之中,却比制成了再常见不过的幔帐。
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只攥紧了手中的月影纱,像是抓住了那枚精致的绢花似的。
她过的那样苦,这一切都是拜江锦安所赐。
殿内传来脚步声,萧崇楷已然撩开幔帐走了出来,瞧见萧崇楷的时,江娇忍不住鼻头一酸,她扑进萧崇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