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直到皇帝去世,太子登基,他才应召入朝为御史。可朝廷早已是病入膏肓,他纵然有治国之才,也无能为力。
“妾倒是盼着公子入仕,留在建康。”
“为何?”
“公子乃栋梁之材,若不能为朝廷所用,着实可惜。”
庾逸笑了笑,道:“不瞒王妃,王妃这话,在下三不五时就能听到。今日,在下与世子去见叔父时,叔父还又教训了一番。可在下却不知自己何以成为栋梁,也不能到底对朝廷有什么用处。”
“公子高洁,世人皆知。”孙微道,“妾祖父喜欢治园,常与妾说些植树的道理。譬如一棵将死的枯木,要将它救活,施肥浇水尚在其次。首要者,乃是以直木支撑,勿让其倒下;而后修剪枝叶,医治根基,去其腐朽。公子何不就做那支撑的直木?”
庾逸看着她,怔了怔。
秋夜送来一阵西风,刮落叶片落叶,飘飘摇摇地落在跟前。
“孙先生果然大才。”好一会,他轻声道。
孙微道:“这般道理,公子亦知晓,只是困于一时踟蹰之间罢了。”
“女君此言,是为了朝廷着想,还是为了在下着想?”
孙微一愣。
她正要回答,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世子回来了。”庾逸也看到了,平静道。
司马隽从廊下的另一边走来,对庾逸道:“伯悠身子不适,怎不在屋内歇息?”
庾逸道:“郭郎中看过,已经好些了。成日躺着亦是无聊,还不如出来走走。方才在刺史府,有劳子珩应付叔父。”
“说不上应付。庾刺史与我相识多年,路过此间,总要说上几句话的。”
他说罢,看向孙微:“夫人也来探望伯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