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见他应允,松一口气。
“多谢公子。”她说罢,苦笑道,“是我父女皆不曾学到祖父智慧。”
“话不可这么说。”庾逸道,“孙先生当年在建康,锐不可当,何等意气风发。若非历经坎坷,他亦不能甘于寂寞。女君和令尊仍存着心气,可见不曾像孙先生那样受过苦,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女君所托,于在下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只不知女君打算如何将令尊劝回去?”
对于这个问题,孙微心中仍未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上辈子,即便他们一家受尽奚落,孙乔在书院被欺负,孙念也不曾萌生离京的意愿。甚至最后之所以回去,也是因为时局动荡,孙微令人强行将他们送回去的。
但仍免不得命丧黄泉。
“容妾再想想办法。”孙微道。
庾逸却道:“此事,女君不便出手,就交给在下去做,可好?”
孙微一怔,忙道:“且不论公子要如何说服父亲。这到底是妾的家事,怎能一再劳烦公子?”
庾逸道:“左右在下在家养病,除了著书,并无他事,王妃就当做给在下寻个事情做。令尊既然抛家舍业到建康来,可见心有执念。不过执念者,总有源头。在下与令尊谈一谈,看他所求为何,只要他能说出来,在下尽力成全,让他回去便非难事。”
孙微想了想,颔首道:“先生所言极是。可若是父亲想要的一官半职在建康呢?”
庾逸苦笑:“若果真如此,那在下恐怕无能为力了。毕竟在下如今也并无官职在身。不过将他安排到建康之外,在下倒有些余力。女君以为如何?”
这正合孙微心意。
就算不能说服孙念回安宁,只要他离开建康,也是好的。
“公子如此尽心,妾甚是感激。”孙微道,“公子恩德,妾必全力以报。”
庾逸却一笑。
“女君此言当真?”
孙微一愣,即刻察觉他话里有话。
“公子之意……”
庾逸道:“在下亦不过是卖女君一个人情,实在有求于女君。”
——
孙微辞别了庾逸,便前往船庐。
司马隽正在案前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