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干练利落,他专心开着车,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田之雄默默坐在后座上,看着街景,大致判断着方位。
轿车向尖沙咀方向开了十几分钟,在一处五层公寓楼前停下,从外表看,像是外资银行高级职员居住的那种带电梯的老式公寓。
年轻人带他径直从宽敞的水磨石楼梯走上二楼,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年轻人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笃笃,笃笃笃”,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少顷,又有节奏地按响了门铃,门立刻打开了,一个年纪与其相仿的青年冲着大堂经理问:“来了?”
“来了。”大堂经理侧身让过田之雄,比了个请进的手势,只简短说了句:“我下午两点来接。”便转身离去。
屋里的青年锁上门,指了指其中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对田之雄说:“你进去吧,他在里面。”
田之雄不知道里面等待他的是谁,他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都快半年没有见到厅里的同志了,他以前执行的任务哪怕再凶险,也没真正害怕过,因为随时有同志在身边给他支援,给他依靠。现在的他,就像只孤雁,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他现在真正体验到了他师父于鼎所说的那种身处敌后的孤独感。尽管他有长时间执行任务的心里准备,但也许,组织上来人会给他带来让他惊喜的消息,甚至因为形势需要,通知他任务结束的时间,那样他就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堂堂正正地重返岗位,与阿芬和孩子团聚了。
他小心地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像是一间书房,一面墙是整齐的书架,另一边靠墙是一个三人沙发和配套的茶几,房间中间摆着一张法式风格的书桌,书桌后面是一把高靠背皮转椅,背对着他,一边扶手露出半截衣袖,那人好像正专心致志地看书。
听见轻微的动静,皮转椅转了半圈,露出一张田之雄非常熟悉的脸。
“处长!”田之雄大喜过望,大步跨向前,“怎么是您?!”
“怎么不能是我啊?”陈振忠站起来,紧紧握住田之雄急切伸过来的双手。看见田之雄眼里闪烁的泪光,陈振忠打趣道:“你小子入洞房时也没这么激动啊。”话刚脱口而出,陈振忠就懊悔了,怎么一张嘴就提到欧淑芬了。他忙掩饰住表情,上下打量着他的部下,“站直喽,让我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