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了片刻后,迅速起了身,又抬手整理了一下根本就不存在的碎发。
“你何时竟这般油嘴滑舌了。”
裴澈原本一夜无眠,现下却因为她这些无心的举动和神情而觉得颇为有趣,连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就这么吊儿郎当地靠在车壁上,还保持着刚才抱她的那个动作,嘴角的笑越发蔓延。
“这怎么会是油嘴滑舌?分明就是我的肺腑之言。”
颜蓁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控诉’着对他的‘不满’。
“你如今怎的变得这般这般”不论是‘油腔滑调’还是‘孟浪’,都是颜蓁羞于启齿的词。
她只能含糊其辞道:“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吗?”裴澈冷不丁坐直身子并靠近她,偏还要在她的耳侧轻声问着,“在阿蓁的眼里,我从前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颜蓁不用多费力去回忆,裴澈前世的样子就能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温文尔雅,克己复礼,霁月风华
似乎天下所有的好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来形容。
颜蓁将手放在双腿上,略显紧张地扭过身去:“我我不同你多说了。”
她发现,自从上次两人双双跳崖后,裴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在旁人面前,还是从前的那个裴澈。
独独在她的面前,几乎颠覆了她对裴澈原有的了解。
就像现在,她都已经闭嘴不说话了,身后那人竟也能笑得那样开心。
她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对于裴澈来说,谁都不能理解他这种差点失去、幸而又失而复得的心情。
就像现在,她只要好好地在他面前,不论是闹还是笑,他都高兴
“公子,少夫人,到了。”
马车外,飞星的声音才传来,裴澈面上的笑容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抬手撩起车帘子,恰好看到裴宏拖着一条废腿、盯着一只瞎眼、一身肮脏残破的囚服被衙差赶着走。
裴澈扶着颜蓁下马车的功夫,飞星已经迅速打点好了衙差。
裴宏用仅剩的那只眼睛费劲地往这边看,一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