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祈在殿前伏拜。
“镇国公之女徐湘祈,拜见陛下。”
“平身。”公上煌慈蔼道:“朕记得你,六年前的春华宴上,你献曲一首,名唤琳琅。”
“是。”徐湘祈垂首答道:“承蒙陛下称赞,臣女不胜荣幸。”
“呵呵,当初绕梁之音,朕如今还记忆犹新啊。时隔多年,不知你的琴技可有退步?”
公上煌不似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更像一位亲近的长辈:
“今日乃是朕的诞辰,你便献曲一首,当做送朕的礼物,可好?”
徐湘祈又是一拜,“臣女惶恐。为天子奏乃是臣女之幸。”
“只是臣女有一不情之请。”
徐远申闻言微微蹙眉。
公上煌不甚在意,笑道:“但说无妨。”
宫女呈上一把品质上乘的古琴,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琴桌琴凳皆被悄无声息地摆在徐湘祈身边,只听她掷地有声道:
“昔日臣女奏曲《琳琅》,是为抒胸中所思所想,乃是儿女情怀。时过境迁,这些年来臣女笃学不倦,方知自己一叶障目。虽身在安乐,亦应心怀家国。”
“故心有所感,作一曲《破阵》,颂扬陛下勇往直前、开拓疆土之壮举,亦歌颂我朝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十步之外,月下台边。
公上鸢有些醉了。
面前已摆了四五只空酒壶,一旁的宿荷神情染上焦急,低声劝道:
“公主,贪杯伤身。”
虽然她心中清楚,劝阻只是徒劳。
醉酒的公上鸢,也仍是端庄得体的。
她轻轻笑了:
“宿荷,我没事。”
公上鸢细细感受胃中辛辣灼烧的痛感,才能相信自己尚在人间。
她虽受陛下宠爱,是这天下唯一一位长公主,可到了她这个年纪,金银财宝、权势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
若能选择,她宁愿用这些身外之物,换回一心人。
只是人死不复生。
妄念罢了。
这么多年,她日夜思寐,连泪也流尽了。
如今正是花前月下好时节,一个孤家寡人,不喝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