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凌空独立。
月下京都被芙蓉街一分为二，东西两侧，千家百户遥相呼应。
有黑影掠风而过，一双羽翅将月光尽数搅碎，扑棱棱落在檐角。
呀，呀。
黑鸦夜啼，是为不祥。
“死人了！死人了！”
子夜时分，梆子响过三声，一位妙龄姑娘跌跌撞撞冲入空无一人的长街，声声泣血。
“来人呐！救命啊——”
天蒙蒙亮，官差带人前来查看现场。
姑娘红肿着双眼，对两位腰间挎着长刀的兵爷哭诉：
“我当真是亲眼所见！那位公子在我眼前吐血暴毙。我出去喊人的功夫再回来，尸体就不见了！”
小小一方院落，满满当当塞了数十人，大多数都是挤进来看热闹的邻居。除了两位官差和一位虚弱的娘子，官差身侧还站着一位老婆婆，是报官之人。
婆婆也是好心，此时脸色却有些一言难尽：“闺女，你是说这尸体凭空消失了？”
姑娘点点头，泫然欲泣。
两位官差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荒诞之色。
只是这位姑娘哭得实在可怜，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狠话。平日里报假案的混子不是没见过，像她这样敬业的确实是头一遭。
其中一位官差同另一位咬耳朵：“莫不是这姑娘魇着了？”
“兴许吧。”年长些的这位回答道，象征性安抚姑娘几句，便驱散人群离开了。
只是还没等四邻将这事当成乐子议论几日，又出事了。
这回出事的是城南。同上回一样，人死在了一条叫不上名字的巷道，时间也是在半夜。这回冲出来求救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媪。
老人家上了年纪，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来问话的官差嗓子都快喊劈了，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尸体仍旧不翼而飞，这次的官差却没有不当回事。
因为现场有血迹。
血迹密密麻麻铺了满地，只剩下淡淡的红色。今早凌晨下过一场小雨，现场可能留下的痕迹大多都被雨水带走。
唯一的目击证人说不清话，现场又被破坏地一干二净。官差只好将报案记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