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看过,将账册重重合上,双手交叠扣在上面。
“祈儿,父亲一直以为你是家中孩子最有分寸的一个,所以向来对你疏于管教,没想到你竟能闯出这样的祸事。”
他一指摆在桌上的乌纱帽,诘问道:
“本朝明令禁止官员从商,你却胆敢在皇城脚下阳奉阴违,莫不是嫌你自己和徐家的命太长,想让陛下摘了我这顶乌纱帽。”
他一挥手,官帽在地上晃晃悠悠滚了两圈,没发出任何响动。
姚珞珞站得笔直,不急不缓道:
“父亲,女儿十岁便熟读律法,知晓官员不可从商,也知道国法之中并未规定,官员的亲眷亦不可为。”
而她现在既然还好好站在这里,而非被请来家法去了半条命,可见徐远申对这条律法也并非不知。
他的气恼,另有原因。
果然,徐远申坐回椅子上,沉声道:
“此时暂且按下不表。可为父听闻,揽星楼乃是长公主的私产,前些日子殿下还特意前去,怎的如今又落到了你手上?”
“你同长公主殿下,何时私交如此好了?”
姚珞珞对答如流:
“之前陛下寿宴,殿下便对女儿所作琴曲十分喜爱。而后春华宴上,殿下特邀女儿进殿中叙话,故而对女儿有些印象。”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徐远申冷笑一声:“荒唐。仅凭这些往来,便能让当朝公主替你撑腰?看来在祈儿心中,为父当真是老糊涂了。”
姚珞珞面沉如水,不为所动。
“父亲,女儿不知您在说什么。”
“女儿只是与李大人家的女儿交好,闻听她家中有女子从商,同我讲了许多趣事。故而一时兴起,私下买下了即将停业的珍馐府,稍加设计成为现在的揽星楼。”
姚珞珞抿唇道:“原想着女儿不擅此道,必难长久,故而未能先向父亲请示。还请父亲恕女儿自作主张之罪。”
她一字一顿,清晰道:
“至于为何坊间传闻揽星楼是长公主殿下的私产,女儿一概不知。”
“揽星楼的账册和房地契皆已上呈,还请父亲莫要听信一些莫须有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