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曹老一口气不歇,嘴里念叨着:
“我再去看看冬青丫头——”
话没说完,他第一时间感觉到脚底的触感有异。
视线先是落在地上蔓延至脚下的血色,沿着来路,最后将眼神钉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影一的瞳孔甚至已经微微有了散开的迹象。
曹老见状暗骂一声,一言不发地将影一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把这位祖宗给忘了!
房门重重关上,曹老只瞧了一眼,便回身干脆利落拿了剪刀来。
果不其然,影一背后的衣物几乎跟伤口完全黏在了一起。
曹老从怀中的瓷瓶匆匆倒出一颗救命丸,谢天谢地他这次将这药丸带得足够多,否则真吊不住这小子的性命。
虽然他不是个普度众生的正经大夫,可医者仁心这四字多少还是在天下行医者心中有些地位,故而他素来看不惯面前这人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狠劲。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改正了些,几天前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又成了这幅鬼样子。
当着自己人的面,曹老的性子无需收敛,一边救人一边骂骂咧咧,全天下最没素质的词都能在他口中听上一句。
但影一已经很难做出反应了。
事实上,在听到姚珞珞没事之后,紧绷整夜的神经骤然放松,影一没有立刻倒下,全凭这些年来身体养成的肌肉记忆。
没有身处绝对信任、绝对安全的环境,就决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放任自己失去反抗的能力。
影一背上精心调制的药膏在河水的冲刷下已经半点不剩,那条河临近街边,河水算不上清澈,被污水感染过的伤口隐隐开始出现脓液。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伤口周围腐化了。
曹老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下,整夜没能松开的眉头皱得愈发紧。
“小子,老夫是不是告诫过你,不遵医嘱的后果?”
现在,只能剜肉刮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