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卧铺是晚上用来睡觉的,人们起床后,可以去前面的车厢硬座里欣赏风景和吃饭。
所以现在我和夏天坐在硬座的车厢里,我们对面还坐着一位女生。
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晕染出流动的光斑,我望着邻座的夏天。
列车摇晃的节奏恰好应和他的动作——修长手指正将他自己的杯子,推到我们对面的那个姑娘面前,夏天袖扣折射出的碎光像是某种无声的邀约。
他看向女生手心中捧着的保温杯,温和的说道“美女,你喝的花茶,和车窗外那片夜樱好像呢。”
他的声线像浸过蜂蜜的椴木,尾音随着空调嗡鸣轻轻颤动。
难怪会吸引女生,我就说他要是保持着自己那轻浮的语气,可没多少人觉得他正经。
靠窗女孩睫毛惊颤的弧度被手机冷光照得格外清晰,我看见她左手无意识摩挲着卫衣下摆的猫咪刺绣。
“是吗?可是现在是冬天欸。”女方丝毫没有被夏天的话语打动,她只是低着头轻轻的吹拂着,保温杯里那冒着白烟的花茶。
整个车厢陷入诡异的寂静。餐车推车的金属轮与地板摩擦发出尖锐声响,穿碎花裙的老太太猛地拍打掉孙子手里的薯片袋。
夏天却恍若未觉,指尖沿着保温杯边缘画着圈:“听说这趟列车会在凌晨经过白桦寺。”
那个女生下意识的拍掉了夏天伸过来的手。
“先生,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再这样纠缠我的话,我就要喊乘务员过来了。”
夏天对此并不介意,他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
这时前排突然传来压抑的零件掉落的声音。
我和夏天向前方看去。
离我们座位不远处有个扎双马尾的短发女生,正在给笔记本电脑换电池,后颈处淡青的血管随着呼吸起伏。
夏天只是稍作迟疑,便丢下我,他倾身越过倒在地上的旅行箱,走到前面那个女孩面前在她对面自然的坐了下来:“你好,需要帮忙吗?我对于电子产品可是很擅长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尴尬的向面前的女孩笑了笑。
低着头看起了茜桐在我离开前,偷偷放在我旅行箱里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