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见他进来时神色匆匆,心底一紧。“怎么了?闯什么祸了,受伤了吗?”
霍重九闻言有些无奈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母亲还当他是那个只会闯祸调皮的捣蛋鬼。
“不是的,母亲放心,儿子没有闯祸,儿子只是想看看母亲书房里的那幅画。”
听见儿子没有闯祸,霍夫人松了一口气。“你这混小子,怎么想起要到我这儿看画,你阿爹书房里大家的画多的是。”
阿爹房里画是多,可不是他想看的那幅。“眼见就到中秋了,我想作点新奇玩意,可又实在身无所长,听红鳐说母亲房里的牡丹图是数年前中秋所画,便想来瞧一瞧偷偷师。”
知子莫如母,霍家崇文,偏偏她这个儿子不爱诗书爱刀枪,这些年家里不喜射箭也是委屈了这孩子。想是被他阿爹骂烦了,今年想挣个彩头,听霍重九说起要看画,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无有不依的。“就你点子多。”
霍府的院子都配备书房,作为霍家主母,衡兰院的书房自然是一等一的雅致。
牡丹图正挂在书柜一侧,与正前方透雕如意花几上的通草牡丹相互映衬,隔远了瞧仿若一片盛开的牡丹花丛,雍容典雅,仪态万千。
见霍重九看得仔细,霍夫人缓缓道:“世人画牡丹多以艳丽色彩描画以彰显牡丹的富丽堂皇,可这幅牡丹图无论颜色还是笔法都格外飘逸灵动,将牡丹在风中摇曳的姿态绘得活灵活现,实在是妙。”
霍重九无心听母亲对这幅画的赞赏,他睁着眼睛在挂画上瞧了一圈,终于在一片凋落的牡丹花瓣上看见了一个名字。
江和易。
“母亲,这位姓江的画师现居何处?”霍重九惴惴不安,直觉告诉他这个叫江和易的画师和江岁华有关系。
霍夫人轻轻用羽毛掸去通草牡丹上的灰尘。
“原是芜城人,大约三个月前朝廷下了旨意,让他去宫里的如意馆当差,如今该叫一声江大人才是。”
当今陛酷爱赏画,还是王爷时便有诸多名家馆藏,只是让陛下看得上眼的画师并不多,如意馆里的画师们因此也多被遣散。
江和易画技数年前便已是炉火纯青,多年磨练下来,自然更加出彩,能得陛下青睐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