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受尽冷待,即便玄武殿炭火温暖如春,也不及这一杯清茶来得有用。
霍太师是在提醒他,不要为了平定水患便居功自傲,更是在宽慰他应当修德立身不该向外追求若即若离的温暖。
赵玄唇角扯上一抹苦涩的笑。“多谢老师开解。”
霍太师见他唇角苦涩,也不意外,口吻温和地问道。“太子方才问微臣,有诗书不解之处,不妨说来一听。”
赵玄沉吟片刻。“《左传》郑伯克段于鄢中,郑国因姜氏宠爱幼子而招致祸端,若郑武公仍在且与姜氏皆偏疼幼子,立共叔段位太子或者废庄公而立之, 庄公又该如何自处?”
与其说这是在问庄公,不如说是赵玄在问自己。
霍太师没有回答,反而问赵玄。“殿下治理水患有功,陛下可有赏赐?”
赵玄将折扇取出,摆在桌上。
他素爱深色,父皇却偏偏要赏他一把白玉扇,况且如今正值深秋,又不必纳凉,他要这扇子做什么。
霍太师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白玉扇,拱手道。“天子有天子需要考量的事,太子有太子需要思量的事,陛下赏赐殿下,殿下何不欣然接受,秋冬虽用不上,可殿下千岁,何愁没有用扇之处。”
赵玄听霍太师一番开解,心中已然明朗许多,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必须为自己谋得出路。“本宫记得咸城霍家嫡子霍远文采出众,中秋之后便要上京备考,如今可出发了吗?”
霍太师微笑。“是,昨日已收到本家来信,想必再过两日便会抵达临安。”
赵玄满意地点头。“好。”
呼啸的风吹过树林,枯叶翻腾旋转撞在树干上发出接连不断的脆响,在浓厚的夜色中不断拨动着人的神经。
“估摸着饭菜还有好一会儿才上桌,姑娘先吃串糖葫芦垫垫肚子,奴婢给姑娘挑了最大的一支呢。”云蝉梳着双环髻,手里握着支大大的糖葫芦步履轻快地上了楼。许是出了府见识了外面的天地,云蝉的性子反比从前更活泼,一路叽叽喳喳地陪着江岁华解闷儿。
他们从霍府出发一路往北,经过德州府河湖州府现在已入信州府,按霍重九的推算,后日午间便可抵达临安京城。
看着云蝉不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