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华拢了拢肩头的披风进了书房,云蝉收了伞正要跟着自家姑娘进去,却被红鳐拽拉住手腕拽了回来。
“姑娘和公子说话,你凑上去作甚。”
云蝉看着红鳐煞有介事的神色,略一思索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和红鳐一块守在门口。
书房内,霍重九正坐在榻上,单手支着额角,一手捏着调羹在解酒汤里拨弄着,瓷勺和碗壁碰撞发出搁楞搁楞的清脆响声。
听见少女轻柔的脚步声,霍重九这才抬眼,少女披着件雀蓝的披风,像是才洗漱过,一头乌青的发丝简单地用玉簪挽在脑后,发尾还带着些未干的水汽。
雀蓝虽也同样衬她,只是在夜色中难免显得有些沉闷。
自她入了太师府,似乎很少穿他送她的那件银白色翠纹织锦披风。
“你对你院子里的丫头倒好,不知道的只怕以为你二人不是主仆,而是姐妹。”
“赏罚分明用心相待,这日子才能平安和顺。兄长待红鳐与青雁不也如此?”
江岁华用手抵在披风内侧抻了抻,将沾在缎面上的雨珠抖落。
霍重九语塞,他都醉得昏过去,这女人倒好,就派个丫鬟送醒酒汤来便也罢了,来他隐山院第一件事竟是去下人房先看了兰芷才来看他。
起先送他的谢礼还用心些,现在是使唤他使唤惯了,连带着送他的礼也越来越薄了。
没良心。
“这醒酒汤做得不合霍公子口味么?”
霍重九手一顿,皱眉。
“回来洗漱过,醉意消减不少,这醒酒汤入口太烫,还没来得及尝。”
江岁华点点头,坐到榻上。“我记得你昨日还同我说自己喝酒不易醉,怎么今日去了趟太子府便醉成这样?”
霍重九神色几不可察地一僵。
“不同的酒有不同的烈性,便是清酒喝多了也容易醉。更何况,太子一心灌我酒,我若不醉醺醺地出来,他是不会放心的。”
江岁华对酒不太懂,闻言也不再追问,只是听见太子灌酒,心底疑惑。
太子看上去并非耽溺饮酒作乐之人,为何偏要灌霍重九酒呢?
空气暂时沉默了下来,两人的呼吸声仿佛被雨声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