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生闻言浑身一颤将头伏得更低。“微臣之罪千刀万剐难谢。”
“不知季大人何故深夜至此?从柳城知府至此可要花上好一阵子工夫,季大人着实辛苦。”霍重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地上的男人开口。
季惟生听见陌生的声线,将头抬起,视线从的霍重九身上扫过,而后才回禀道。
“殿下有所不知,近来常有流寇于宣称与柳城接壤处作乱,这三日以来微臣时常查问,严加布防,唯恐流寇冲撞殿下,更在官道上留了人手接应,却没想到的殿下未走官道,是微臣失察。”
赵玄心中冷笑,这季惟生三言两语不仅将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还反过来暗指他们今日遇刺是因为易容改道走小道。
“季大人果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地上凉,大人可别跪坏了身子。”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尽臣工本分。柳城府上于三日前已备好殿下及各位大人的住所,起居用度一应也已打点妥当,请殿下稍稍移步,容微臣弥补今日疏忽。”
季惟生从地上起身,弓着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玄扫了一眼的停在一侧的乌木马车。
“方才一场鏖战,本宫和本宫的戍卫都心力交瘁,从此处入城只怕要三四个时辰,只怕支应不住,不妨在山下的村庄歇息一晚,待天亮再进城,大人意下如何?”
季惟生面露难色。“这请殿下恕罪,山下百姓已遭流寇洗劫,无一生还。”
赵玄眉头一挑。
他记得安营扎寨之前,天色已晚,禀报消息的戍卫定然是看见了村落有烟火才会来禀报,从休整到遇刺众人少说也在此处休息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这群刺客就将一个村落的人杀光且丝毫不被人察觉,显然不正常。
但季惟生敢这样回答,想必早有准备,即便他大张旗鼓地查验,他们早就有应对之策。
就像这群刺客,死无对证,又有谁能证明,他们究竟是刺客还是流寇呢?
“如此,便有劳季大人了。”
十月十三,撷芳院。
江岁华一身素白色衣裙站在镜前,任云蝉替她将绣红梅的腰封束在腰间,她看着身侧少女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