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子不必御驾亲征,射月弓便被收了起来。
天子对太子一向不甚爱重,为何会对他身边一个尚未科考授官的世家公子如此厚赏?
“微臣不敢。”霍重九虽不知这弓的来历,但见周围人的表情他也能猜到一二。
“一把弓而已,不必惶恐。”赵承渊摆摆手。
说话间脚程快的内官已经将弓取了来,王内官本想将长弓先呈送给天子过目,可赵承渊抬了抬手,示意他将长弓直接交到霍重九手中。
长弓被少年双手接过的瞬间,这把弓便不再是雾蒙蒙暗沉沉地待在高处任人把玩的一件玩物,而是一把可以恣意拉扯搭箭射靶的武器。
赵承渊看着少年,只觉这把弓仿佛天生就是为他所生。
“多谢陛下。”
天子执意赏赐,身为人臣,霍重九也不能拒绝,但这把弓的确是把好弓,只是比平常用的都要长些,不知江岁华给他做的那只弓袋还放不放得下,霍重九一边往回走,一边朝少女看去。
只是人还未落座,就听得身后贵妃再度开口。
“昔年陛下除了丹青,最擅长的便是箭术。”
赵承渊收回视线,似乎是想起当年的情景,笑了两声,江山更迭时光更替,他从四皇子成为了天子,昔日引以为傲的箭术也在日复一日的案牍劳形中被消磨大半,倒是丹青,无论是技艺还是眼光都比当年更加毒辣。
“说起丹青,近日朝臣们倒是给朕进献了不少名画画作,不过多半中规中矩,无甚新意。”
贵妃闻言瞥了眼身边的侍女,对方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贵妃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一个半月之前,她就派朱内官带着她的邀帖去福膳楼找那位名唤“将晚”的画师,怕对方没见过世面胆子小怯场不肯答允,她还特意安排了人马,会在除夕当日酉初准时在福膳楼门前等候。
对方收了钱,也答允了会准时赴约,可现在都已经戌初二刻,却依旧不见人影。
贵妃想先转移赵承渊的注意而后派人再去催催,太子却抢先一步。
“父皇不必忧心,儿臣听闻,京中有一画师,画技新颖脱俗,既不崇宫中富丽辉煌之色彩,也不刻意追求超脱尘世之意态,传神写意,自成其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