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凌冽的寒风吹进,围脖上的风毛翕动着,不断扫过她的脖颈。江岁华望了窗外一眼,转身将剑收入剑鞘,她从橱柜里摸索出半截蜡烛点上,原本漆黑的房间被烛光照亮,余光却瞥见脚边散落着一缕头发,她俯身拾起,黑色的长安,但发尾干枯,有些营养不良,是刚才那个男人留下的。
男人是谁,为什么会藏在江府厨房中,若是温氏派来的人为何对她毫无杀意?
江岁华沉思着,但很快,她就收起了暂时无解的疑问。比起探究男人是谁,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她扔开那缕发丝,举起烛台,熟稔地在灶前搂了一把木屑堆进灶膛,架起干柴,火苗一点,火势瞬间在密封灶膛中蔓延开来,亮堂堂的火光照得人面颊发热。
灶膛里的火烧得热烈,锅里的油也在加热下逐渐发出滋滋的声响,她用干柴将灶膛填的满满当当,燃烧的火舌几乎要从灶门溢出,少女却犹嫌不够,最后竟然抱起一把干柴放进锅中。
她拍掉手上的木屑,又马不停蹄地用木勺舀了茶油泼洒,墙根,柴堆,橱柜一处都没放过,直到整间厨房都弥漫着浓郁的油味,少女才停下了动作。
是的,她要火烧江府。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虽说如今她是天子钦点的丹青阁画师,温氏不敢在明面上对她下手,但父亲在京根基浅薄,只怕从父亲回京那日整个江府便在温氏的掌控之中。
四个月的时间,温氏对江府了若指掌,即便换了一批新人,难保日后不会再卷土重来。
再者,江府位置太偏僻,她身为丹青阁画师,日后少不了时时进宫,将父亲一人留在家中,她不放心。
这座宅邸是天子御赐,她若请旨搬离,必定有人反对,与其在朝堂上拉拉扯扯缠杂不清,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厨房她已经布置稳妥,只要一点点火星就能付之一炬。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父亲安全带出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