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得声音不大,却恰好够两个人听清楚,江岁华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得有些发懵,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恰在此时,院门外传来齐嬷嬷的声音。“江姑娘,可寻到东西了么?若是需要老奴帮忙,尽管吩咐便是。”
江岁华从咸城来时本就没带什么,自然也没什么好带走的,衣衫首饰都是太师府所有,甚至连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江岁华都在买院子之前分了一部分银子出来留在了撷芳院,除此之外便只有母亲留下的白玉坠子,早在除夕当日就已被她佩在了身上。
她借口来此,一是为了瞧瞧霍重九的病,而是眼见入职将近,她必须要将霍重九交代她的事情了解清楚,才好办事。
江岁华视线转了一圈,最后随手取了只颜料瓶,转身就要离去。
“小心太子。”霍重九的声线倏地从身后传来。
“好,我知道了。”
方才还敢唤太子姓名的男人又改了称谓,江岁华没有时间研究其中深意,匆匆告别离去。
……
是夜,天际又洋洋洒洒地飘起雪花。
太子府流萤小院内,云蝉正在替江和易擦脸,见江岁华进来,忙替少女掸去肩上的雪花。
“外头又落雪了,正是冻人的时候,姑娘身子还没好全,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江岁华伸手在炭炉上烤了烤火,待冰凉的手掌热起来,便从云蝉手中接了帕子,亲自替父亲擦洗脸颊。
“得亏现在天冷,若是天热,大人这样积年累月地躺着,身上难免要生疮。”
自从云蝉跟着江岁华住进太子府,便改口称江和易为大人。前日第一次见到江和易时,云蝉简直不敢相信床上这具形似骸骨的人竟然还活着。
江岁华手一顿,眸底掠过一丝恨意,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父亲、婉萍乃至江宅山下几十余口生死未卜的仆役,被温氏利用的兰芷,一切的一切,她都会让温氏一五一十地偿还回来。
云蝉看着动作语愈发温柔的少女,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
她记得姑娘初次到霍府时,姑娘被公子抱在怀中,面色苍白瘦弱地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
后来姑娘成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