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
江岁华眉心一跳,自从与父亲入住东宫,她白日忙于进宫在丹青阁任职调查蛛丝马迹,只有夜里才腾出些时间来照顾父亲,东宫的侍女一向谦逊又尽心,无论是待她还是待父亲,都是体贴入微,久而久之,她卸下戒备。甚至在前往长生寺调查真相时也放心地将父亲留在了东宫,因为她知道太子想要她的消息,势必不会让她的父亲死于非命。
但她疏忽了,于太子而言,她是扳倒将军府的利器,也是一柄锋利到足以反噬其主的剑刃。
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从长生寺回京那夜父亲躺在床上那张比从前更加消瘦的面孔,她眉头一蹙,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涌上心头。
霍重九抬手,掌心便多了一团脏污的带着血迹的布料。他将布料展开,又端来净手的水盆将布料浸泡其中,只见附着在布料上的污渍散在水中,将原本清澈的水液变得浑浊,青雁将不知从何处捉来的一只老鼠连着笼子一起放进水中,老鼠喝了几口水,浑身的毛发都变得湿漉漉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鼠虽然狼狈,但并未有任何不妥。
好在江岁华并不着急,她静静地看着笼子里的老鼠,约莫半柱香后,那老鼠竟开始变得狂躁起来,不断地抓咬啃噬着自己的肚皮,像是想从腹中取出什么似的,直到穿膛破肚血肉淋漓也不见丝毫停歇,最终气力丧尽一命呜呼,像滩烂泥似的躺在笼子一角。
“你我进房时,江大人身上的衣物已被换下,而这便是我乘人不备时偷拿的其中一件。”话音落,江岁华这才发觉霍重九拿在手上衣物是如此眼熟,分明就是父亲出事时穿的那件寝衣。因为长时间卧病在床,父亲所用的被褥衣物勤洗勤换,傍晚父亲寻死时吞咽琉璃盏碎渣所吐之血多半在身前,可布料上染血的地方分明是后背。
江岁华忽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伸手在尚未阖棺的棺木中摸索着,果不其然,在父亲的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摸到一处不大不小的伤口。一瞬间,她如遭雷击,父亲一直养在东宫,饮食起居皆是东宫侍女负责,试问有谁能在赵玄眼皮子底下在父亲的衣物上下毒,唯有一人,就是赵玄本人。
她原本以为父亲是忍受不了脚不能行手不能提口不能言的痛苦不想再拖累她才选择自杀身亡,却没想到,是因为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