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申时饭点,千味楼的生意繁忙,客人来来往往。
等路崖来到进了厢房,正见桌上已经上了热气腾腾的菜肴,他走到李云昭跟前,本本分分地拱手行礼,学知春一样,唤道:“姑娘。”
“不必多礼。”李云昭摆摆手,偏头对知春示意道,“给路大人看座。”
知春上前,替路崖将圆凳拉出来放好,“路大人请。”
路崖有些惊讶地看着李云昭,“姑娘……这是?”
“忙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吧?”李云昭弯了眉眼,笑容可亲,有些怀念地温声道,“上一次你我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十五岁那年去璧云山秋猎的时候,我记得你猎了一头豹子。”
路崖神色微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云昭,“姑娘还记得?”
李云昭含笑着点头,语气平静,“自然,你还在河边洗了一晚上的豹子皮,后来还贴在马鞍上了。”
路崖唇边勾起一个笑,浓眉舒展,缓缓笑了,“是啊,我在上游洗,他们去下游取水,然后那天晚上的菜里都是一股豹子味,我被做饭的厨子骂了一天。”
“今日难得有空,便算久别重逢的相聚了,坐下一起吃吧。”
李云昭的话音刚落,知春就上前替路崖斟满了一杯酒。
李云昭则举起酒杯向他示意。
如此美意满满,路崖再不入座举杯,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路崖前半生,没有与李云昭平起平坐的机会,他是公主殿下的侍卫,是公主殿下的爪牙,所有一切,都是她赐予他的。
一身的武功和用武之地,全系殿下赐予。
他是绝对的臣。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够以“久别重逢”的故人身份面对面而坐。
酒过三巡,路崖的脸颊染上些微醺红意,硬朗深刻的五官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他瞧着李云昭亦有些酡红的脸,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今日是不太平静的一天,路崖心知肚明,方鱼年和汤予荷今天才进了宫,李云昭见他,不会是请他吃饭叙旧这么简单,只是她迟迟不开口,他有些摸不准她在打什么主意。
李云昭微微一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