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大都护见过这样的器具吗？”
裴行俭直言从未见过。
另有一个萨珊波斯工匠做的宝盘。底面光洁无比，正面是黄金、水晶、石榴石、绿色琉璃镶嵌而成，直径足有一尺。
裴行俭叫人端了碎冰块与几串葡萄堆在盘上，只见晶莹砌玉，满盏珠翠，娇艳欲滴。一名仆役将盘子托在肩头，捧到庭院之中，盘子还配有嵌满玻璃宝石的金杯，也被盛满了葡萄酒端来。裴行俭邀请众人在树下分食葡萄。
这些皇室珍玩都由少府监官员与曹波提一同议价，胡人并不耻于言利，大酋长也能地锱铢必较地亲自讨价还价。除了名贵器具，曹波提也带了六百匹名马，他的马匹出自费尔干纳一带，生长在崇山峻岭之间，耐力极好。
等葡萄吃得差不多了，石国大商人石象先和他的夫人命仆从取来一篮子东西。
众人一瞧，都“咦”一声，好奇探头。
原来，篮子里面是形形色色金银珠宝铸造的小盒子，其中所盛物件虽小，价格却极为昂贵。有波斯最珍贵的螺子黛，北面的焉支膏，各色蔷薇、朱槿、百合制的香粉。这是女人使用的，在座的官吏们大多不懂，却也知道这是很昂贵的宝物。石象先的夫人讲起其中细节门道，她言语甚是利落有趣，众人都听得入迷。
石象先绰号十分古怪，叫作“圣女”，这是说他年少时长得漂亮，但更是嘲讽他做生意不择手段。他今年三十岁，秀美而英气，女人见了他免不了多瞧几眼。有人讥笑他做生意全靠女人，裴行俭觉得他像只生了毒针的蝎子。
脂粉香气扑面，有人打起喷嚏。石象先主动向裴行俭讲起了他的马，他有近千匹战马，养在鹰娑川的谷地里，裴行俭想要多少，他就下令去取多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