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就被刺眼刀光击碎了。
党金毗再次扑向安扎,杀心炽烈,悖乱狂迷。
安扎闪避间也已持刀在手,见他疯了一样扑来,不明所以又颇觉轻视。两人佩刀再一次闪耀在烈日之下,仅仅走了两招,安扎就怒吼后退,党金毗占了先机,他那莫名其妙又不要命的攻击令安扎完全措手不及,刀刃劈下,被他堪堪闪过,再趁势一刀削去,安扎左臂血流如注。
党金毗鬼魅般冲向安悉延。
这一下不光大酋长的仆从们,唐人们也惊恐围来。
党金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仇。
安悉延常年习武,反应极快,可这气势如虹的攻击比满弦的箭还要迅疾,安悉延衣服被划裂,几乎被当场破喉。饶是他枭雄之属,也惊得面无人色。
党金毗刹住脚步,再一次扑上来。
安悉延没有佩刀,急切间连兵器都找不到,周围人慌张来救,又哪里来得及。日光忽暗,冷风袭来,所有人头发都竖了起来,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
不知是谁在长声尖叫,接着一片寂静。半晌,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响起,像火炉鼓风。
“让开。”
裴行俭竟毫不迟疑地以身相庇,挡住安悉延。
“放下你的刀。”
党金毗紧握的刀抵在裴行俭脖子上,微微松开,又再次紧握,咬着牙,鼻翼一翕一张。吕休璟缓缓走上前,浑身僵硬,手脚微微哆嗦,他想壮着胆子按住党金毗,又唯恐暴怒的猛虎噬人,杀了裴行俭也要报仇,不敢用手触碰他。
裴行俭不为所动,展臂翼护安悉延,知道少年仇杀之心与灵敏无匹,只能劝说他住手。
他问党金毗:“人死不能复生,你真正的仇人是突厥人,杀他有什么用?是非不分的人是禽兽,你还是个畜生吗?”
光是这傲慢态度,就足够让党金毗一刀砍死他,再去剁了那狗胡人。可是党金毗的脸扭曲了几次,都无法挥刀。没有天理公义,没有快意恩仇。为人鹰犬,就要服从。这是必然的代价。否则那天屈服之时,何至于落泪呢?
裴行俭说良禽择木而栖,仿佛那就像野鸟落在他这棵树上一样简单。那不是一棵树,而是一张网。裴行俭本人是大唐的一部分,是这张巨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