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圭听说孙朴来了,想要给他看一看袈裟,一入室内,竟见他全身是尘土和血,要说的话全吞了回去,连忙去找人医治。
孙朴痛得浑身僵硬,手脚都无法动弹,蜷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他强撑着听完穆春圭讲的事,接过袈裟一看,只见布块很新,刺绣手法也颇潦草,一看就是仿的,哆哆嗦嗦问:“原物呢?”
穆春圭连忙去找裴行俭,终于将袈裟原物取来。此时医官也来了,急着要为孙朴拔箭,却被他拦在一旁。
孙朴自知必死,只想在死前解开谜团,他涣散迷蒙的目光落在两件袈裟上,突然连连摇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豆大的汗珠不断滑下额头,孙朴一口血呕在地上,气息奄奄。
这昏迷令他从剧痛中解脱了片刻,医官连忙拔了箭,为他包扎。
孙朴醒过来之后,问:“裴吏部呢?”
杜怀宝见了裴行俭,来不及说安西兵与决堤的事,急忙告诉他:“长安来的宣诏使已经到了碛口,马上就会来都护府!”
裴行俭面色不变,眼神却冷凝了。
杜怀宝急切问:“你知道圣上旨意了吗?”
裴行俭摇了摇头。
杜怀宝见袁公瑜态度强硬,隐隐觉得不妙,可是眼下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待诏书。
裴行俭问:“碎叶有消息吗?”
杜怀宝颇懊丧地摇头,说:“没有”。
目前把守凌山隘口的是突厥突骑施部落,他们的首领斛瑟罗去了千泉,可是碎叶南面还是戒备森严。探子要从碎叶来龟兹,是非常困难的。
裴行俭抬头望向墙上挂的一柄样式独特的刀,问:“这是突厥人造的?”
突厥人兴起于高昌北山时,就精于冶铁,后来被柔然人奴役,还被轻蔑地称为“锻奴”。此后突厥首领杀柔然君主,自立为土门可汗,用铁打造各种武器,他们的锻铁技术不同于中原的铸铁之术,兵器一看就很不同。
龟兹西北面有一座阿羯田山,西突厥常年欺压龟兹国,除了逼迫国王娶突厥女、梳突厥辫发,强制征收稻、粟、麻、麦,每年还从阿羯田山抢走两样东西——一种名叫“迦沙”的铁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