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掠过。
昏暗中,根本看不清另一个突厥人躲在哪里。
吕休璟用尸体挡在身前,就近藏在一棵大树后,背靠潮湿的树干。
草木簌簌声响中,对方又一次拉弓,这一次,箭射在树干上。吕休璟躲在树后,悄悄收了横刀,重新搭好了弓箭,对方箭刚飞来,他立刻举弓朝着箭来的方向射去。这么短的时间,突厥人无法再次开弓。
“噗”一声,好像扎破了什么血袋,伴随一声低呼。
吕休璟离开蔽身之处,想要解决猎物。可是,出乎他意料,密林暗淡的光线中,突有一箭又冲他飞来,“咄”一声,正射在护心镜上,震得他胸口剧痛,几乎坐倒在地。
对方受了重伤,竟然还能射出这么疾猛一箭,这多么可怕。吕休璟感到脊背发凉。
突厥人还在地上奋力爬行,仿佛是什么不屈不饶的藤曼,追进林子的唐兵乱刀齐下,才让他趴在地上不动了,血水在树下漾开。
绵绵细雨,四野萧然,唐兵们将突厥人尸体拖进树林,才重回行进队伍。
天边雷声滚滚,雨下得更大了。
裴行俭看起来有些忧虑,尽管安悉延说听见了杜鹃鸟叫,表明雨不会下到晚上,他还是沉默不语。
“这雨一下,突厥人都会躲起来避雨,就连我们行军的蹄印和车辙也会被冲刷干净。”
吕休璟本来是想往好处说,结果却让安悉延担心起来,问:“突厥人明天会发现我们,要如何隐藏踪迹呢?”
裴行俭一身都湿透了,但他坐在马上,上半身纹丝不动,显得威严冷静。他双目像冷火在烧,定定望向远方,仿佛要透过雨帘,看尽无垠的原野。他突然笑了一声,说:“我们已经在苏禄的地盘上,明天一定会被发现,这没什么,我早就想见一见苏禄的本事。”
安悉延和吕休璟都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喘不了气,说不出话。
天色渐暗,雨渐渐稀疏了。
唐军来到一条河流前,裴行俭发现自己的担忧不无道理。原本这里河流平缓细弱,可是飘了一天雨,水位变高了。
何藏空派人查探后来报,人和马仍然可以渡过。
裴行俭正要派人查看河里有没有暗礁、急流、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