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如纸,一个面笼寒霜、眼神仿若要吃人,哪里还能顾得上崔茂学?
倒是在最前头的崔老太太瞧着与平常一般无二。
她缓缓走到孙子跟前。
崔茂学早就抖如糠筛,耷拉着脑袋不敢动弹。
老太太不慌不忙,抬手递给了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耳聪目明,立马上前替老太太脱下了手上的宝石戒指、手钏等物。
另有一丫鬟上前,双手拿走了老太太的拐杖。
那些个金珠玉翠一件件褪下,老太太依旧神色平淡:“你怎么想的?居然带着人在这里胡闹,嗯?”
崔茂学抖着声音:“老祖宗,孙儿知错了,是孙儿一时把持不住,着了那贱妇的道!!孙儿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你平日里爱些个花儿草儿,莺莺燕燕的,只要不过分,还不是由着你去了。可方才那女人是个什么身份,你心里都清楚,这阎王爷给你递台阶,你也敢往下下呢?”
崔老太太说着叹了一声,“罢了,取板子来。”
下人很快又递了一块厚实的木板到老太太手里。
这板子长约半尺,厚半寸,通体乌黑隐隐透着暗红色,掂在手里沉沉的,很是着手。
一看这玩意,崔大奶奶先是被惊着了。
她很清楚这东西,是崔家家法里的一样。
专门用来打手板子或是掌嘴用的。
原先她也碰过一两次,只觉得厚沉沉、沉甸甸的,这样的东西打在掌心或是面上有多疼,可想而知了。
比崔大奶奶更震惊的,是崔太太。
她急了:“母亲,茂学说不准真是被那不要脸的婆娘勾搭的,男人么……谁又没着过这样的道,媳妇瞧着那陈家妇人妖妖娆娆的,就不像个正派人,您不能只管着教训自家孙子啊。”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抬眼瞥了她一下,似乎是改主意了:“你说得对,我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再动手多有不好,伤了祖孙情分,我这身子也扛不住。你是茂学的亲娘,相夫教子本就是你分内的事情,如今眼下出了这样不要脸的勾当,你这个做娘亲的,自然要冲在前头。”
“你来吧,我瞧着便是。”
最后那寥寥数语听得崔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