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已经被她弄到家里来了,这烫手的山芋再想丢出去,那可就难了。
还未等她想清楚如何跟婆母回话,第二日清晨,崔太太就喜笑颜开地对她夸了又夸。
“平日瞧你是个不声不响的温吞性子,没想到这事儿办得还真是漂亮,狠狠打了那张家的脸面,真是痛快!”崔太太得意洋洋,喜形于色。
崔大奶奶一头雾水:“母亲……”
“你办得好,昨个儿去送了东西,晚上人就到了咱们家里,如今外头传得都是那暗芳娘子即将为咱们张家妾的消息,哎哟……这会子张家人脸色一定很难看。”崔太太只觉得这些时日的憋屈一扫而空,越想越痛快,连早饭都多用了两碗。
崔大奶奶心头狂跳,哪里敢多说一个字。
满腹狐疑,也只能先低下头应了婆母的夸奖。
毕竟对她而言,能得到婆母的赞赏当真不易。
只是……她这件事做得隐秘,外头又是谁知道的呢?不过一夜的功夫,竟然在街头巷尾都已经传开了。
此刻,盛娇的屋内。
魏衍之冷冷凝视着那剩下的笔墨与残纸,眉宇间仿若笼上了一层杀意。
那打翻的墨汁早已干涸,凝固在桌案、镇纸之上。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微糙的表面,眸光凝结。
被弄脏了的半张纸上写着的,正是两句儿女情长、缱绻缠绵的小诗。
旁人不知晓,但魏衍之再清楚不过。
那是他与她洞房花烛之夜,共诉柔情的段落。
盛娇在自己即将为妾的光景之下,重又写下了这两句,叫他如何不感慨伤怀?
一旁的桃香显得有些紧张,开口声音都在抖:“我们娘子是不是被你给掳走的?!你这人……自己都要大婚了,为何还要招惹她?!”
她说着,情绪激动,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与对方身份的差距,想要上前为盛娇讨一个公道。
赖晨阳一抬手,刀刃半出鞘:“姑娘请自重,再靠近一步,莫怪某下手无情。”
桃香狠狠瞪了他一眼,口中呢喃了几个字:“狗腿子。”
赖晨阳一身好本领,怎么可能听不到,当即嘴角紧了紧,锐利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