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醒,床边守着的水蕙就反应过来。
“你先别忙着起来,我们娘子说了,你起来了先要把汤药喝了。”
说着,水蕙就立马去了旁边的小炉子上取了一碗温热的药汁。
那药汁漆黑,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换成从前,董娘子喝一口都费劲。
可如今,她咬咬牙,接过便一口饮尽。
这时,盛娇进来了,走到床榻边替董娘子把脉。
董娘子怯怯地望着她,眼神中多有期盼依赖。
“还好,还算稳住了。”她淡淡道,“为保你的胎,这半个月除了去净房外,你都得躺在床上静养,否则孩子不一定能保得住,切记。”
作为当事人,董娘子最清楚自己晕倒之前的状态。
那裤子里一片淋漓,当时她就又惊又怕,知道自己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没想到不但大难不死,还保全了丈夫最后一点血脉,她顿时喜极而泣。
“也别哭得太狠,若是情绪不稳,大喜大悲或是大怒,都会影响你的身子,如今你要做的就是一个稳。”
听了盛娇的话,她忙不迭地拼命点头。
“我都听娘子的!”她哽咽不断。
吃了药后,又用了点温补的细粥小菜,董娘子的脸色瞧着好多了,再不似昨个那苍白如蜡纸的模样。
刚躺好,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娘子,我昨个儿拿回来的那件衣衫呢?那是我丈夫的!那里头有东西!”
盛娇将衣衫取来交给董娘子。
桃香反应快,又拿了一把女红用的剪刀递给她。
董娘子就慢慢地用剪刀一点一点挑开针线,一层层拆开,终于露出了最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张特别的纸。
瞧着比一般书写所用的纸张颜色更深些,显得有些蜡黄。
那上头写着的,都是如米粒大小的字。
“这是什么纸啊?”桃香诧异。
盛娇伸手摸了摸:“这是用油浸过或者刷过的油桐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