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府学汤秀才的家吗?有人送他昌平瓦舍的手牌,说是多出来的,请他带家里人去看戏。”
“看戏?”院门打开,开门的正是昨天在李家大闹一通妇人,她虽性子刁钻但年纪确实不大,困在乡下老家那么久,一听唱戏便忍不住开了门来,将汤秀才临走时的嘱咐抛之脑后。
报童将手牌交到妇人手中,“是啊,汤秀才已经去了,娘子的手牌我已送到,可持手牌到昌平瓦舍的平桥勾栏去看戏。”
妇人接过手牌,看了两眼后叫住报童,“唉,这上头写的啥啊?你说的平桥勾栏又怎么走?”
报童指点她,“娘子到城北主街上,一路往西走就能看到瓦舍招牌,进去后自有人告知平桥勾栏,将手牌给守门的伙计看了便能进入。”
妇人拿着手牌一阵稀罕,回了屋见孩子熟睡,大门一锁就拿着手牌出了门。
角落里隐着李家的人,李二哥看见开门的是那妇人后便咬牙切齿的说:“真恨不能进去将她孩子给掳了,到时看她们还不还东西。”
李二嫂拍他肩头,“可不能这么干,要是那姓汤的要鱼死网破,你就得被抓大狱去!还是稳妥些好,走,去老钱家门口守着去。”
两口子又悄无声息的回了家。
再说汤相公之妻汤娘子,欢天喜地的独自寻到昌平勾栏,问了人找到平桥勾栏门口,进了勾栏里位置在最上头,先是努了嘴嫌位置不好,但仍被台上的戏腔勾去了心神。
同一出《张协状元》,不同的戏班子,孤女上门寻夫被张协拒之门外毒打一顿,汤娘子看的是揪心不已,正是愤恨之际,忽而听到头顶上的包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柔娘,再倒上一盏茶来。”
“郎君~你若是中了状元,该不会像那张协似的弃了奴家吧。”
“哎呦,看我的心肝说的什么话,本相公若是中了状元,定休了家里的那泼妇,迎我的柔娘入门,到时咱们日日交颈缠绵,饮酒作乐,岂不快哉?”
“郎君说的我可是记下了,奴家便等着郎君迎娶~”
汤娘子头顶上的包厢里淫言狎语不断,听得她是火冒三丈。
姓汤的在家竟是诳她的,说是进学,竟是跑到勾栏里头狎妓!还说要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