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气,要不是徐风华的交代,他还真不想孤男寡女的和李东宇待在一起。
看着李东宇离开的背影,陆安跟了上去。
……
那个……急诊大楼出门左拐。陆安的指引卡在喉咙里,李东宇早已转向西侧通道。
她的高跟鞋敲击着水磨石地面,回声在空荡的走廊织成细密的网。
老住院楼的电梯还是十年前那台,金属门开合时发出年迈的呻吟。
李东宇伸手挡住门框的姿势十分的熟悉,当年这里住着一位肝硬化老太太,她突然开口,总把胰岛素笔藏在枕头底下。
病理科走廊的瓷砖换了新的,但李东宇指尖拂过窗台时,还是触到当年用圆珠笔刻下的英文缩写。窗台凹痕里积着陈年蜡笔灰,2013级博士班有个戴眼镜的男生…
现在是检验科副主任。陆安接得很快,在对方惊诧的注视中补充道:我上周刚帮他看病了。
转角处的标本陈列柜新装了led灯,福尔马林液里的肝脏病变标本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她忽然停在06号标本前:这个酒精性肝硬化的供体,当年取肝时我在二助位。
陆安望着标签上2015年的字样,想起自己那时还没上大学。
穿过连廊时,李东宇突然加快脚步。
食堂二层的木质餐桌上,暗红色的茶渍已经渗入年轮。
以前这个位置能看到药研所的玉兰。她推开窗户,远处新建的基因检测中心吞没了旧日景致。
冰豆浆要配焦圈才地道。李东宇的叹息轻得像晚风,“现在都换成巴氏杀菌奶了。”
李东宇走到旋转门前,微风卷起她扎进裤腰的白大褂下摆。
陆医生……她忽然回过头,明天七号手术间的胰腺癌手术,我来主刀。
还没等陆安反应过来,她已然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