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许莘没想到随野会突然摘掉面具。
虽然他不是外貌协会的成员,可直面这张脸时,依旧像是丧失了所有的语言与思考功能。
他站在门口,两眼微微发直。
随野叩了叩桌子,“不是让我开门吗?站在那里干什么?”
许莘猛地回神,一脸尴尬地移开视线,突然有点后悔没戴面具就过来了。
但来都来了,他又不能就这么扭头就走,只能硬着头皮迈了进去。
许莘走到桌前,把蛋糕放下,视线飘忽,不敢看随野的脸。
他瞥见了随野胳膊边打开了的罐装酒,心中一紧,声音很低,磕磕巴巴,“你…你…在…在生气吗?”
随野半张脸藏在暗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没有。”
许莘抿唇,沉默。
随野也没出声。
两人相对无言。
突然,许莘深吸一口气,开口:“玫瑰星云要坍塌了。”
他难得说话不结巴了,但语速很慢。
许莘边说,边侧过脸,望向舷窗外静静流淌的星河。
这看似亘古不变的景象,其实在每个瞬间,都有数不清的,看得见看不见的行星,在缓慢消亡与诞生。
“玫瑰星云啊,它已经开到最盛的时候了。”
“它的恒星风到处吹,它的花瓣牵扯着风能触及的所有…它吸引太多东西了,多到都超出了它的能力范围。”
听许莘这么说,随野一怔。
怪不得副手一直说没机会了。
原来这封璀璨了千万年的星穹情书,居然马上就要消失在这浩瀚银河里。
之后也许会有同样的玫瑰相继绽放,但都永远不会是这一朵。
“随野。”
愣神间,许莘喊了他一声。
随野望过去,许莘依旧没转过脸看他,而是慢慢抬起手,把指腹沾的那一点奶油送到嘴边舔干净。
“你说花开到最盛的时候,会怎么样?”
随野眸色微动,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指腹不自觉摩挲着额角,沉吟片刻。
“枯萎,衰败,直至开到荼靡,然后花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