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苓和文氏相对而坐。
文氏微微笑道：“一大早就出来喝茶，县主好雅兴。”
盛苓连连摆手：“夫人不必替我遮掩，我就是一早起来得了消息说乔氏那老虔婆倒了大霉，还想讹上夫人，特意赶过来看热闹的！”
文氏一时忍俊不禁。
这位德安县主，倒是一点也不掩饰。
“夫人，您方才那几巴掌，我这个一旁看着的都觉得好生痛快！”盛苓道，“就是打得那么用力，夫人的手也一定很疼吧？”
文氏一怔。
她本以为，盛苓会忍不住问点别的，没想到盛苓只问了她手疼不疼。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文氏原本紧绷的情绪，在这一瞬陡然放松下来，她端起眼前的茶盏浅浅啜了一口。
“我决定要与宋锦修和离。”文氏道。
话说出口，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仿佛，是丢掉了什么沉重的枷锁一般，只觉前所未有的轻快。
盛苓并不意外。
若不是早已下定了决心，但凡还有半分与宋锦修过下去的想法，方才文氏都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打宋锦修。
宋锦修是位高权重的定国公，他的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只要夫人觉得与定国公和离会比现在过得好，这便行了。”盛苓轻声道。
这一刻，文氏竟然有了些落泪的冲动。
虽然她与盛苓这才只是第二次见面，彼此之间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但文氏看着眼前这个比她的儿女也大不了两岁的小姑娘，却是突然有了倾诉欲。
“其实，那两巴掌，早在十二年前我就想打了。”文氏道。
十二年前，文氏生病的时候，她的一双儿女走失了。
“那一日是上元节，原本我答应了福哥儿和宝姐儿，要带着他们去看灯会的，但不凑巧的是那几日我染了风寒……”
她的福哥儿和宝姐儿很乖巧，才五岁就很知道心疼人了，明明那么失望，却还努力扬起笑容，叮嘱她好好养病，等明年的上元节再带他们去看灯会。
文氏惭愧于对孩子们食言了，但她那日实在没什么精神，吩咐了乳娘和丫鬟们看好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