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俊豪眼里流露出的“都行”、“尽快”还有“将来”,无一不彰显着他其实并不太关心这“一条街”,而她的规划是不是能帮助争取街坊投票、是不是能迎合他未来的招商、是不是能尽早推进银行贷款才是重要的。
换句话说,这一役对于囍帖街街坊是生死战,而对于钟俊豪而言只不过是他心中商业版图的一块积木而已。他争的不是这条街,是他在钟明丰眼中的操盘能力,在钟家的商业价值和地位。
所谓的利益一致,只不过是大家似乎都划着同一条船游过对岸,她的目的地是这座山峰,而他的目的地是那片荒漠。
钟俊豪和钟明辉,本质上并无不同。
“好啊,”纪年合起电脑爽快地回应,明亮灯光下,她的眼里毫无波澜。
“接下来还涉及搬迁补偿,我们要想办法让街坊们入局,这样才会更好地利益捆绑。”钟俊豪补了一句,又话锋一转:“晚上想吃什么,带你去。”
“入什么局?”她却敏锐地只抓住某个重点。
“这个不急,晚点再谈。”今天街道办做了个抽查摸底,70都不同意取消婚庆商业街另做他用,但这不是正式投票,且他知道钟明辉那边已经开始有些动作,此刻却卖起了关子:“法餐?烧鸟,还是火锅?”
见她仍直直地看着自己不作声,叹了口气,眼神幽怨:“你真是把我当你老细吗?我们之间除了工作还是可以聊点别的,例如谈谈吃,谈谈玩,谈谈情……”
说话间,他拉起纪年的手腕倾身过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空调在头顶发出微弱的风声,连“嗡嗡”声都带着催情的意味。而她在他鼻尖快要相碰之时,眼尾扫到他手边的签字笔,不知不觉思绪飘走。
怎么笔盖打开了……
笔掉下来会画到衣服吧……
笔珠磕到地板会摔坏吧……
“纪年?”钟俊豪皱眉,第一次有女人在他要吻她时走神。
“嗯?”她刹车似的回过神来,目光恢复焦点。她往后移了一寸,清清凉凉地问了一句:“你有感觉到吗?”
“什么?”他不明所以。
“那种被电流击中,头皮发麻、心跳如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