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快乐!”
“日日都要快乐!最好不用做功课!”
“陈家栋,想一下就算了,九点你好下楼去做卷子了!”
“啊呀再玩一会儿嘛!哇阿烁不是吧,菠萝啤你都脸红啊?!”
“我……岁岁的灯笼光照的啊,白痴……”
……
大家嘻嘻哈哈,吵吵嚷嚷,剥菱角的、食月饼的、点灯笼的……好不热闹。
裴烁从人堆里出来,独自站在栏杆边。
入夜终于有一点秋风了,吹在身上好惬意。
方才开饭前,他去楼下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路上遇到抢劫的,手机没了自己也摔了一跤,所以去社区医院了,今晚不过去了。
电话那头隐隐有小女孩在叫:“是不是烁仔哥哥,他怎么还不来……”
而盖过这稚嫩声音的,是一把温柔依旧此刻却冷漠如霜的声音:“烁仔,你知妈咪最憎人做什么。”
电话被盖下,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他当然知道,他妈妈最憎人不听话,不生性[3]。
可是妈妈依旧没有对他大发雷霆,听到他说遇到抢劫也没有关切地问两句。也是,他在她面前的这些小谎言,哪里瞒得过去。
重点是,她今晚应该打扮得雍容华贵,专心致志地在会所里游走于钟家亲戚间觥筹交错,又怎么会有时间跟自己置气呢。
她,可是钟太太呢。
也许明天就该杀上来,找自己“日哦夜哦”[4]。然后明天阿爸阿嫲又回到家里,自己还要解释一番到底发生了啥。
他能说发生了啥啊……不过就是他跟着人跳楼,然后家里门被砸了,他那部三星手机被偷了,抽屉里刚拿到手的零花钱也没了。
好彩生活费都是银行打款,也好在那几叠原先放在抽屉的钱在前两天存银行了。
明天,唉,明天。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圆盘似的月亮。
“喂,做什么啊?”身侧突然响起低哑的声音,“学人扮深沉啊?”
裴烁闻声望去,看到纪年拿着两瓣相连的沙田柚用力掰开,递给他一瓣。
他接过来,低头看着那没了一半薄膜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