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裴烁觉得他和裴兰的关系,毕恭毕敬得像是上司和下属。
她给他出粮,给足人工,他扮演好她的乖乖儿子。
可是让人无所适从的是,给指令的却不止一人。
阿妈说:烁仔,读国际私校吧,中英文教学,你以后可是要去出国镀金的。
阿爸却说:操一口不咸不淡的洋文做什么,中文都学不溜,还是传统高中好。
阿妈说:什么人混什么圈,烁仔你以后要在上流社会站稳脚跟,可得从读书时就多结识结识这个圈子的人。
阿爸又说:囍帖街的街坊有人情味又够脚踏实地,你就应该结交些老实忠直之辈。
阿妈说:忠忠直直,终须乞食。
阿爸不屑地说:冇咁大个头,唔好戴咁大顶帽。[2]
阿妈最后生气了,撂下一句:总之,我不同意他待在囍帖街。
阿爸这下笑了,也撂下一句:总之,十八岁之前,我说了算。
……
裴烁觉得自己像个扯线公仔,是两个不再相爱的大人之间争夺的战利品。
他自小就表现出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对什么事都不太有所谓。因为他知道,有所谓又怎么样呢,光鲜的外表背后是他以十八岁为分水岭的人生,但不管是十八岁前还是后,都根本轮不到自己去决定一毫一厘。
也许是觉察到他的无措和消极,王永杰跟他承诺如果他考上了一中k班,在十八岁以前他可以自己决定在哪里生活。
于是他把这个宝,押在了一中考神纪年身上。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讨好这个考神不但出钱出力,又要提着扫把救人、还要绑着床单跳楼……
开学后的生活忙碌又疲惫,初三狗每天一睁眼就是铺天盖地的卷子,在各科真题的追身巨浪下慌不择路,每每想要喘口气看看窗外,抬眼看着墙上的倒计时便又埋下头去,任由知识的海洋没顶。
十五六岁的花季,在为自己的人生奋力一搏。也许到很多年后回头看,才淡淡一笑:哎,考试而已。
入了冬,天渐渐冷起来,陈阿嫲熬了好大一锅萝卜牛腩,让裴烁去叫19号小分队下来吃。他拖拖拉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