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的大厅连着后院都被包下,宁静雅致的连廊侧厅显得有点空旷,中间显眼地摆着一张鲜亮的绿绒桌球台,左边静静地放置着一台德州扑克,右边则是一张棋桌和品茗区。
“来一局?”钟俊豪擦着球杆,一双狐狸眼眯着看他,“斯诺克,会吧?”
裴烁摇摇头,不说不会,也不说不打。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越过钟俊豪的肩头,穿过那面透亮无尘的落地玻璃,看向那江面。
“哦哟,斯诺克啊,”他身后的钟明辉噙着笑走上前来,挑了一支杆,“好久没打了,阿豪愿意跟拉叔打一局吗?”
“拉叔真会讲笑,我初初学台球就是你教的,师父可要让着点徒儿,别让我得零鸡蛋这么没面子才是。”
钟俊豪话音刚落,便见侍应生领着钟明丰、裴兰、钟嘉怡和叶家一行人款款步入。叶咏欣一见桌球就两眼放光,拉着钟嘉怡的手快步走过来观战。
她站在裴烁隔壁,歪了歪头:“从进来你就一直盯着明丰叔,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钟明丰这半年对外都一直抱病不出,甚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如今看来是清减了些,但精神似乎还好。
裴烁收回目光,浅笑一下:“大律师都这么火眼金睛吗?”
而钟明丰似乎对这边的战火兴趣缺缺,只睨了一眼便与叶生坐上了棋桌,而两位太太也对着江景颇有兴致地沏起了茶。
掷币后,钟明辉一杆开球,白球轻碰红球堆,红球四散,没有一个落袋,却角度都刁钻。
开球留余地,看似客客气气,却不给对手太多机会,这是他一向的做事风格。
钟俊豪走到球台前,一杆斜打出去,红球应声落袋,白球却稳稳地停在了有利的位置。
“有时候呢,机会还是要自己创造,”他笑笑,又轻轻推一杆。
谁知球一偏,硬是没进。
“手生啊细侄,”钟明辉不慌不忙,一杆进洞,接着一连又进了几个红球,而后白球藏在了蓝球后面,几乎无法直接击中任何红球。他过去拍拍他肩膀:“俊豪,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太冲动就容易给别人机会。”
钟俊豪眯了眯眼,一个呲杆,白球跳过蓝球后精准击落后面的红球,堪堪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