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斜云眉微紧,摇头道:
“他王子腾不过是贾家推上来的一条狗,就算当了狼,也是头老狼,使唤不动手下的狼群。”
“那有什么。”
范程将身子向后一仰,似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姿势,
“老狼最终会被赶出狼群,可白眼狼不会,咱们静待就是。”
吕方轻叹,折身坐了回去,慨然道:
“连老匹夫都后继有人,我们却是青黄不接啊!”
“这话不对吧?”
范程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轻哼道:
“你家植亭多好的孩子,我家那个才是真的不争气!”
“好什么!”
想起自己那个儿子,吕方胡子都要翘起来,
“放着堂皇大道不走,非要去做吏,便是宋自牧也是进士出身,他就不想想,为民请命,若无权怎能行!依我看,还不如你家穆芝,至少善财货,不至于在我死了之后把自己饿死!”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提起晚辈,范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臭小子,大过年的流连妓馆,祭祖时带了一身脂粉气,还打翻了祖宗牌位,我让他跪祠堂,他倒好,抱着琵琶在里面鬼哭狼嚎,说什么祖宗们在地下无趣,要给他们唱曲解闷,给他老子气的急火攻心,现在还在家里躺着!
哎!他要是有植亭半分稳重,我就死而瞑目了!”
听到老友也是一堆糟心事,吕方顿感舒畅,劝慰两句后,将目光转向了张乘风,
“青云兄,庭柔是你的老来子,嫂夫人也是宠的不行,你是怎么教导的,我可是听说这孩子是这些小辈的领头人。”
“教导?领头人?”
说起儿子,张乘风一改昏昏欲睡,向着二人大倒起苦水,
“我倒是想教导他,可他呢?自己将四书五经看了个遍后,来驳斥我,说这书里写的没什么用,所谓圣贤之言只是后人杜撰,用来愚民的,非要自己写书。
还学人家附庸风雅,盖了个竹楼,自称竹林居士,吃住都在里面,你说,头些日子下雪,那竹楼就是烧了碳火也和冰窖一样,非得待在里面,我夫人连哭带求请了他一天,硬是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