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文雍帝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将墨砚震得飞起三寸,墨汁滴溜溜洒在宣纸之上,晕点墨痕。
“好一个陆家!夏秉忠,去问问沈嵩,他的锦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一个匠户贱籍勾结反贼,欺到了朕的头上!”
夏秉忠得了令,急忙向着镇抚司而去,刘毅暗里撇了撇嘴,心道皇帝这是不信锦衣卫,不然就该把沈嵩叫过来。
“他们不是演着演着演成真的了吧?”
锦衣卫,天子耳目,耳目只有一副,天子却有两个,哪怕知道这二人面不和心和,可架不住底下人多想,而演戏演久了,真真假假演戏的人也分不清楚,刘毅有些担忧,二人玩的太大,将江山也玩进去。
“不应该吧,大衍就算有弊病,也是无伤大雅,要说异族入侵,周遭的异族都被清了个遍,有实力的也就罗刹国。”
刘毅正胡思乱想之际,文雍帝忽得嘴角微微勾起,施施然来到他身前,伸手将其扶了起来,
“不好!”
瞧见文雍帝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刘毅警铃大作,当即又要跪下,哪知文雍帝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又不敢用力,只好垂头恭声道:
“臣未竟疑案,烦扰了陛下,是臣之过!”
“诶!爱卿这是哪儿的话,短短一日就找出了凶手,这等本事就是狄公宋慈也多有不如啊!”
文雍帝虽是在夸赞,可刘毅却是心头直发寒,当下后退一步,径自跪倒在地,故作颤声道:
“臣惶恐!”
文雍帝神色惊诧,却不去扶,
“爱卿这是为何?”
“为何?非得让我自己说是吧!”
刘毅心下暗恼,他知道文雍帝是在逼他自辩,有些事一旦点破,之后想做也就难了,可现在他不说,今后怕是什么话也说不了了。
“我未壮,壮则变矣!”
刘毅按下杂绪,忽得涕泗横流,颤颤巍巍的说道:
“臣身为武勋,却擅涉司狱刑案,有僭越之罪,请陛下赐罪!”
说着,又是重重磕在地上,不过这次却是没将地砖砸坏,文雍帝眸光微闪,放声一笑,伸手将刘毅扶起,
“爱卿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