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十几个年轻的太监拖着那些大臣往殿外走,轮到张楚年时,他站起身一甩胳膊,“老夫认得大理寺的路。”
两个太监低着脑袋去探檀迟西眼底的意思。
但见檀迟西好似没瞧见,也没听见般,也就一左一右跟在了张楚年身后。
“福临,把地上的王大人拖去御膳房。”
“是。”模样俊俏的太监对檀迟西躬身颔首,直起腰后,指了指面前的屏风,小声询问道,“大人这一仗可谓大获全胜,可要奴才杀只孔雀与大人助兴?”
“孔雀岂是凡物?”檀迟西捡起地上染着血的绣春刀,“若听话,本督就留着。若是咬人了,送到御膳房做成孔雀药膳喂与陛下也可。”
“大人高见。”
福临又唤来两个太监架着咽气的张大人走出殿门,后又转过身将殿门关了严实。
这下,殿中只剩下檀迟西与温幼梨二人。
刚撒了一地的香灰和血腥味杂糅在一起。
像极了高洁的菩萨白裙染血,是妖是佛让人难辨。
男人脚步清徐,把玩着手里的绣春刀慢慢绕过屏风,一步步逼近缠着轻纱幔帐的拔步床。
殿中寂静一片,若不是能听到纱幔后少女清浅的呼吸声,他还当这位长公主被吓死了呐。
檀迟西用刀尖挑开幔帐里的帘子。
帘中的模样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他原以为她会哭会闹,甚至被吓个昏厥,醒来后疯疯癫癫,或者跪在榻上求他饶命。
有人护着,她才是公主。
没人护着,他说她是什么,就得是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波澜不惊,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床榻上,少女坐直身子半低着头,青丝懒散垂在一侧,露着纤细如蒲柳一掐便断的脖颈。
那股子娇病脆弱,像极了一碰就会碎的池中月。
檀迟西弯起唇,扬声哂笑,“公主殿下这是在与杂家示弱?”
“偏偏啊,本督最不吃这一套。”他一横刀,用放平的刀尖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对上少女含娇藏笑的眸子时,檀迟西眯了眯眼,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