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年的绸缎庄,名为“大吉商行”,店面很大,位置座落却很隐秘。
因为战乱的缘故,这些年就连长安的丝绸锦缎的供应都很紧俏,这间店里却品类俱全,还有不少上等货色。
虽说开业时间不长,却也赢得不少达官显贵的青睐。
鱼诺海暗查蹲守,发现这间店除了经营绸缎布匹生意外,私下里还帮人兑换金银。
这种事也算正常,动荡年月,把大宗的铜钱、玉器之类,兑换成金银,便于携带,万一再起战乱,裹些细软金银就跑了。
而且他们行事隐秘,也不是谁上店里来就给你兑换的,国库空虚,民间的金银存量就更少了。
得有朋友引荐才行,所谓朋友也都是些官宦家的小姐夫人之流。
鱼诺海是太监,察事厅子里也都是些太监,哪里去攀交夫人小姐。
因为是秘密察访,还有相当的危险,所以鱼诺海干脆自己乔装成“夫人”。
他盯了一位吏部官员的夫人几次,知道她是有资格兑换金锭的,于是偷偷记下她的腔调姿态,易容成她的样子,也去兑了一锭十两的金锭。
问题还真就出在这金子上。
鱼诺海找到将作监的几位工匠看过,都看不出什么异常,一位老工匠指点他去西市,找那些来自于大食、波斯的金银匠看看。
这件事甚为隐秘,鱼诺海不敢贸然拿出金锭,便先找到几名大食匠人,希望能物色一位可靠的人。
大食人中不乏擅于鉴宝者,常游走四方,寻觅宝物,低价买入,倒卖以获暴利。
这些人素来精明好利,他们只当鱼诺海手里有什么宝贝,便耍起欲擒故纵卖关子那套。
虽说鱼诺海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可论动心眼儿耍手段哪里是那些大食人的对手。
找不到可靠的人,鱼诺海只得先退一步,哪知第二天再去找那几个人,却发现他们已经离开。
他们是一大早走的,他们的房东说那几个匠人头天夜里好像见过什么人,但没看清来人到底什么样子。
看他们那意思,是离开长安了。
鱼诺海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昨天就不用跟他们客气了。耍嘴皮子斗心眼不行,动起手来还是有优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