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毫不意外成为景润二十八年这个年节下最引人注目的宅邸。
先有秦玉川,后有崔长安。
崔府原配的死因再一次甚嚣尘上,虞正庭带着虞回舒、虞回志兄弟俩正月初八就敲响了京兆府门前的鸣冤鼓,要求彻查女儿被害之案。
秦越因牵涉进虞秋屏被害案,尚且留得一命。
秦玉川在正月初九就被镇抚司拉上街头,当众凌迟。
吃饱喝足的京城百姓、参加春闱的各地学子、专程从琴川赶来的苦主亲眷围着秦玉川打骂了个痛快。
镇抚司派出最优秀的刽子手,三日后,秦玉川才被剔成骨架,咽下最后一口气。
秦玉川的种种惨状都被一字不漏地传入崔府柴房中,秦晚烟听完吐出口血,昏死过去。
听麻六回禀,崔思敬依旧满脸痛心的摇头叹气: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娘家的情况总是要让她清楚的。”
麻六束手在侧,惊得后背发凉,不敢答一个字。
老爷的城府可真是深不可测。
崔思敬余光扫了扫麻六,心头冷笑。
他能怎样?杀了秦晚烟,脏了他崔思敬的手,也坏了他的名声。
不杀,又怕京兆尹、大理寺、镇抚司追究起虞秋屏的死因来,秦晚烟咬他一口。
所以,最好让秦晚烟疯而不死,担下所有罪过。
崔老夫人何氏,可没儿子那么沉得住气。
秦晚烟和秦越的不伦之情闹得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
崔府下人个个都能活灵活现说出两三个主母和舅老爷偷情的版本来。
何氏天天指天骂地,恨不得把秦晚烟撕成碎片再和血吞下去。
“我那儿媳妇可是豪商虞家的掌上明珠,要不是为了给那杂种一个名分,秋屏又哪里会气死?轻寒后头,我崔家怕不得再生几个嫡子。”
何氏边骂边悔,听得身边的王妈和海棠耳朵都起了茧子。
海棠年轻入府也晚,王妈是跟着何氏看过来的,听她如今这么痛悔颇有些不屑。
当初哪里就只是虞夫人没生嫡子这么简单?明明是用了人家银钱,又嫌弃人家商贾出身,这才闹了后面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