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掌声。那雷鸣般的掌声振聋发聩,好似要将这整个庄重而肃穆的会场给彻底掀翻过来。
然而,此时此刻置身于这片喧嚣吵闹环境中的李铭,内心深处却陡然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死死堵住了似的,一阵异常强烈且令人心烦意乱的耳鸣猝不及防地向他席卷而来。原本能够清晰听见的外界各种声响,仿佛在刹那之间就被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屏障给完完全全地隔绝在了外头。
与此同时,一些源自于他脑海深处久远回忆里的嘈杂噪音开始源源不断地涌现而出。他分明听到了不计其数的下岗工人那充满愤怒与哀怨的高声叫骂,这些声音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地猛烈冲击着他脆弱不堪的耳膜。每一声恶毒的咒骂都宛如一把锐利无比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深深刺进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让他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紧接着,那熟悉的推土机作业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犹如一头咆哮的巨兽,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那声音恰似一道道惊雷,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最后,赵天豪在审讯室里那阴冷的冷笑声,仿佛寒夜中的阵阵冷风,如利刃般无情地吹拂着他的全身,使得他从头到脚都不禁打起了寒颤。
他宛如一台生锈的机器,僵硬而又缓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然而,就在起身的瞬间,他竟然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拉扯着。与此同时,一阵细微却清脆的声响,宛如银铃般从他西裤右侧的口袋里传出,那是硝酸甘油药瓶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声音。这声音虽然极其微弱,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宛如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房。因为这声音背后隐藏着的,是他长期以来承受着巨大压力工作所导致的心绞痛顽疾,更是他默默为青坊市奉献一切的无言证明。
终于,他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般,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踏上了领奖台。站定之后,李铭微微低下头,那目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落在了手中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之上。只见演讲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蚂蚁般爬满了纸张,各种官方套话如潮水般涌来,字里行间充斥着空洞与浮华,就像那华而不实的泡沫,一戳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