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知道了。”
宋琬回到都察院值房,没急着写弹劾状,先挨个儿对罪证。
结果她越核越奇怪,先是刘惠贪墨官银的数额,分明正好顶上了张远春的账。
还有所谓城东的武库,是个废弃三年的炸药坊,禁军所辖,跟刘惠和瑞王都没关系。
宋琬攥着茶杯,手有点抖。
她对着密信,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终于恍然大悟。
太子这是让她伪造证据,借着卢掌院对她的信任,构陷刘惠。
如果事情办成了,自然是刘惠下狱,太子保下张远春,也能提携她,可一旦事情败露,被旁人捉住把柄,风险全由她一人承担。
太子又坑她,又把她推到断头台上卖命。
宋琬真受不了,还别说这事本就亏心,更是把她往火坑里送,就算她早就对太子的人品失望了,也没想到会有这般境地。
她攥起信纸,打算找萧祁辩驳,刘惠可能有罪,但他的罪过在于构陷官员,制造冤案,而不是贪污和造反。
她其实明白萧祁为何要造假,因为造反罪过大,能让人永世不能翻身,还能借机牵扯出瑞王。
可这是骗人的,而且造反牵连九族,刘惠的妻儿老小都要下狱流放,她要是做了,就是损自己的阴德。
而且她听说,刘惠的独女才十岁,并不比她当年流放大多少。
又要构陷同僚谋反,又要作假涉险,她做不了。
宋琬出了都察院。
她几乎是跑着去的,宫阙间的长风吹了一路,灌进纤薄的青衫衣领。
她还没跑到东宫,先在丹凤门外,撞见了准备出宫的沈期。
沈期略显意外地虚扶了她一把,皱眉道:“如何又回来了?”
宋琬摸不准他的态度,但至少信任他:“太子殿下让下官做的事……有悖君道。”
“刘惠的罪证全是假的,侯爷,攀诬同僚谋反,我办不到。”
沈期只愣怔了一瞬,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神色微黯地看向她:“那你预备如何?”
宋琬说得很笃定:“下官会劝殿下,以制造冤案,任期失职之罪,状告刘惠。”
她说着,就想闷头往东宫去。